大唐时代的草原和后世的草原完全不同,深入其中之后李承乾就发现了其中的区别。
首先是河网,一些后世已经干涸的河道水量依旧丰沛,后世一些沙漠化的草场在这里依旧茂密。其次就是降雨,相比于后世时不时就会发生的旱灾,漠北的草原降雨量同样可以用灾难来形容。
行走在类似于半沼泽的地面上,李承乾不得不庆幸出发之前听了苏定方和席君习的建议,将全部的重型装备全都留在了定襄城。否则按照眼下的情况,他只能将所有的辎重全部抛弃,又或者干脆陷入进退维谷之间。
“殿下,前面不远就是薛延陀人的聚居地,要进攻么?”瓢泼大雨中,董建森抹去脸上的雨水,大声喊道。
“进攻,全部杀光。”李承乾眯着眼睛,用手遮在额头上,看着前面的雨帘,似乎想要隔空看到些什么。
“是!”董建森高声答应着,同时在马上打出无数手势。
如此恶劣的天气,说话的声音刚一出口就会被狂风吹散,口头下达命令远不如用手势表达。
随着董建森的手势,四下里无数黑色的身影闪过,就好像雨中的幽灵,越过李承乾的身侧,向着远方雨帘的深处而去。
老天似乎不想看到即将发生的杀戮,雨下的愈发大了,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隐隐有些疼痛的感觉。
这里距离李承乾他们刚刚休息的地方足有二十多里,而就是这二十多里,天空从原本的湛蓝变得阴沉,随后便是小雨,二十余个呼吸之后便成了瓢泼大雨,至于现在……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老天爷在呲尿!
整个天地间已经被震耳欲聋的水声覆盖,雨点落在草叶上,落在地面上,所有声音汇聚到一起使整个空间只有一个声音存在,那就是水声。
……
薛延陀人的聚居地,滂沱的大雨让所有人都躲回了毡房,只余一些妇孺和老人的毡房里显得有些冷清,往日的欢笑声不复存在,淡淡的担忧浮现在所有人脸上。
“阿爹,看这天气今天的雨是不会停了,不如您早些休息吧。”部落中老酋长坐在一篝火边烤着火,他的女儿坐在他的身边。
雨太大了,空气阴冷而潮湿,毡房里温度有些低,靠着火堆能让人舒服一些。
“这场雨过后,天气怕是要转凉了,该准备过冬的草料啦!”老酋长脸上横亘着一条条皱纹,眼中满是担忧:“可汗在这个时候抽调走了族中所有青壮,冬季的草料总要有人准备,今年看来要提前些!”
“可是现在草还是青的,根本不耐储存,弄回来要不了多久就会烂掉。”老酋长的女儿低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
“那就多晾一段时间,这一场仗还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只希望可汗不要彻底激怒大唐,否则草原上的好日子怕是要过……”老酋长说了半突然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毡房的门。
“怎么了?阿爹?”姑娘发现老爹突然不说话了,好奇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