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这很不合时宜，毕竟都图的招生是公务事项，这时候做出这样的私人宣布，就不只是对应试者的不尊重，甚至可以理解为对都图学院的挑衅，更不要说在大教堂这种宗教圣地又会引起教士们怎样的不满。
但沙将军丝毫不在乎众人的惊讶，他只想第一时间宣布这个消息，至于其他人的想法，并不重要。
木风华眉头一皱，开口说到：“将军，这是都图学院的选拔，还请不要参和进您的私事。”
这已经是相当礼貌的发言了，要是换一个脾气暴躁的，面对这种对学院的羞辱，这会儿怕不是已经打作一团。
“哎，我这不是看大家高兴么！让大家再高兴高兴！有喜同乐嘛！”
木风华话到嘴边，还想说些什么，看了看身旁的学生，又忍住了，也拉住了那几个要闹事的学生，示意他们不要再添是非。
见木风华没再多说什么，沙将军便继续说：“还请大家做个见证，借着待会儿的酒宴，今日便是我与小江的大喜之日！”
听了沙将军的发言，那几个学员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愤怒，破口大骂。
“这算什么？”
“庆功宴什么时候成了你私人酒会了？”
十一位学员，除了那位一直不合群站在那冷眼旁观的，一并躁动起来，几人甚至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法杖，誓死捍卫学院荣誉。
沙将军站在那，满不在乎地瞧着这群乳臭未干的毛孩。
“够了！”木风华呵斥住了众人，“把法杖收起来！没大没小的！”
“远来是客，既然来了，那就做好客人的本分，听主人家安排就是了。”
“老师！”学员们喊道。
木风华的退让让这群天之骄子们十分不解，无法理解，作为国家骄傲的他们需要忍气吞声。
江易己见了此番情势，便知道计划已然成功了大半，心中不免窃喜，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真情流露，只是人群中，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令他很不舒服。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那个混在学员队伍中的，默不作声的，死死盯着他的少年。
那人单论样貌，并无什么特别，只是额头正中有一水滴状的标记，也不只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点缀。论年龄，看上去比江易己稍大，这是写在脸上的，眉宇间那种成熟老练也绝不是未尽世事的孩童能够轻易模仿的，就像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老船长。
那人似乎认识自己一样。
江易己心想，从自己踏进这间教堂的第一步，那人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无论是其他参赛者失败时的嘲讽，又或是徐慕白成功时的欢呼，那人眼皮都没有动过，毫不在乎。最重要的，江易己从那双眼睛里没有读出一点友善的意思，反倒像是盯着猎物，或是盯着死敌一般。
江易己不理解，他并不认识那个少年，世上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仇恨，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人认识自己。江易己不理解其中缘由，不过这也无所谓了，不过是计划外的一点点小意外。
“好，下一位！”木风华招呼着下一个参赛者。
不合格。
下一个！
不合格。
……
接下来的测试并没有持续多久，并不是报名者不够多，单纯是部分人见到成功率如此之低，索性放弃，不上去丢人。
这是最后一个了……
而随着那颗水晶球再没有发出半点光亮，本次的招生之旅便宣告结束——理论上应该是这样。
“等一下，”那个额头水滴的少年突然开口，“我私下里听说凛霜城中有一位很厉害的江姓少年法师，不知是哪一位？为何不来参加考核？”
那少年说着，眼睛却依旧不离江易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