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乌合之众,也是尝到了血腥味的乌合之众,如何是平时,他们的行为必将遭到官方以及底层地主的攻击打压,但此时,合法的劫匪横行之下,少不得有不少平时就好勇斗狠的无赖汉也加入其中,黎仲迅的队伍逐渐庞大起来,虽然很多都是听调不听宣,但表面上,黎仲迅也是将兵达两万之巨的贤才名将了。
这也导致了一个奇景,在检验发现了自己的处境后,劣币驱逐良币,居然创造了大量跑得快的难民开始朝着鸿基方向的“叛军”控制区逃跑的现象。
在世界史上,只怕也少见这种难民不去投奔政府军,而是朝着有外国背景支持的叛军投奔的吧。
其实那些老百姓懂个屁的政治博弈,谁是大王,只不过是发现了,朝西朝北往往都会遇见穷凶极恶恶狠狠的盗贼,而朝着东方逃难的人却几乎可以保住性命。
本身不过是一个省级的地方,自然地方不大,许多百姓之间互相的消息也方便,木容山接到的消息后,虽然也惊叹这些越南人还是有些执行力,起码自己等人送过去的兵法书籍,却也是大大的刺激了他们。
没错,包括之前送平板给越南权贵,导致他们提前发现的郑准的野心,还有这次,因为已经有过成功经验,因此葵花宝典一下子就被重视起来。
当然了,这不足以解释,为什么在执行葵花宝典里的坚壁清野的计划……也就是图画里那些迁移百姓,焚烧房屋和粮食,破坏水源等策略,认真来说,如果真这样实行,必然给长老们带来非常大的麻烦,起码让郑准快速突袭的计划无法实施。
但这就是目的啊。
“但他们做的也太彻底了。”
比起那些絮絮叨叨说不清楚情况的难民,木容山所了解的情况要更详实一些,从鸿基到河内的道路上,已经在不断的被清洗,一开始,单纯的抢劫一番后,逼着人开始朝西走,后来开始变本加厉,而后,黎仲迅手下的人食髓知味,开始一点点的一边洗劫,一边朝东部移动。
这种滚雪球的效率是非常可怕的,甚至传递这些策略的木容山和包公公都惊讶万分,本来黎仲迅手下也就是几百人可以真正称作带来麻烦的汉子,其他的老弱病残甚至不会被无人机认为是目标,但是在不断的拆迁搬运下,一切都变了。
越南历史上的政区划分纷乱不已,但大体还是不变,其广宁省,海阳省,北江省等省,虽然也就是天朝一个县大,自称为省,当然了,随他高兴就是,但这工作的范围逐渐脱离了葵花宝典上的抗汉良策里,坚壁清野的范围了。
包公公说道:“其实就是一个刺激问题,马戏团训狗的师傅总是做的对就马上给一口肉吃,才训练出听话的狗啊,正如这个人,他就是这样的吧,他们坚壁清野,得到的好处全都是正正的。”
木容山叹息一声,说道:“反正我觉得不靠谱,这是把大杀器送给敌人啊。”
两人对视一眼,对于帝都的乱命有些不可思议,论持久战,游击战的精华,不但写成文字,送给敌人,还专门画了许多图画,说明如何袭扰,骚扰,疲惫敌人的战术,甚至如何布置陷阱,如何通过观察计算敌人到底有多少,如何偷袭,都写的详细认真。
都是受过最正统抗日神剧教育的一代人,他们当然知道游击战到底有多厉害,不说八路军的快速发展,阿富汗人可是活生生用这一套拖死了强大的美国爸爸,帝国坟场之说被验证了无数次。
游击战真正的问题就是用人命对抗强大的体系,到处活动,让你疲于奔命,正好对应长老们这种兵力不足,只能依靠武器先进弥补的外来势力。
当然了,帝都的借口也很简单,不给点好处,怎么让越南人自己动手见血?
但是这两个人,自从不得不将那些东西通过潜伏在河内的暗线将东西送给郑万福后,就开始不安起来。
“算啦,我是临时来出差的,其实干到一半我就该走了,你就在这里继续努力吧,至于我,我要回家了,祝你平安啊。”
木容山却是一叹,说道:“没什么,我就尽量待在港口就是,至于人手,按照他们所说,不可能一次性直接到鸿基,而是要在香港等地做中转,同时台湾、广东的粮食和物资也会支援这里的,应该,没事吧。”
按照抗日神剧的逻辑,任何部门基本上都会有三个游击队一方的探子,一个是主角,一个动摇一些但很快幡然悔悟的叛徒,一个是严肃方正的铁杆汉奸,但突然在猪脚几乎要被打死的时候突然调转枪口,说,我是卧底。
原本唯唯诺诺的越南人,都非常听话的听从金钱的命令,帮助万恶的侵略者中国人建设港口,为了来日来自远方的大规模登陆做准备。
但是如何他们真的培养了一个强大的敌人给自己享用的话,那可就是万死莫辞了,对于木容山来说,这样的日子可别提多刺激了。
当然了,这些情况,自然不可能告诉木容山的好岳父。
事实上,当今天,木容山跑过来,告知来自天朝的又一批援助物资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首先是门禁问题,自己再也无法直接闯入郑准的书房,同时,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自称郑准的书记官的,却是拦住了他。
“将军有要事与诸位乡绅谈话,还不能被打搅。”
“废话,我的事难道就不重要,你当你是谁,听不懂中国话啊。”
那人却是说道:“学生张洪涛,乃是襄樊人士,远游越南十年有余,见到大战一起,生灵涂炭,实在难以视而不见,因此毛遂自荐,被将军用为书办,也算是有缘啊。”
木容山刚藏不住话,差一点脱口而出你也是中国人啊,但多亏也算是厮混多日,忍住了这话,而是说道:“先生倒是有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