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城,城主府内。
虽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在城主府之内,却是并未全部熄灯。
还有一间房屋之中灯火通明。
这与四周围的夜幕笼罩、一片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在外面的黑暗中,一道人影,突然间一闪而现,便是向着那间灯光璀璨的小屋靠近过去,迅疾而又轻灵,宛若鬼魅般无声无息。
人影不是别个,正是石奉。
他在靠近小屋的窗下之后,以指入口,沾湿,就用这根手指捅破了窗户上的那一层纸。
通过这个小洞,他向里看,见到城主赵成钧坐在一张朱红太师椅上,而他的话音,更是先一步传出,到了窗外人的耳内。
“老管家,我交代你的事情,可都记下了?”赵成钧问道,通过他的话音,明显可以看出他是对什么事情不放心,以至于都是不得不重复叮嘱。
“主人,老奴记下了,带着您的亲笔信,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南州郡城见郡守孙逸超大人,呈上您的亲笔信,就将此地发生的事情,详细报告给他。”老管家正色地答道。
“嗯,不错,正是这样。”赵成钧点头,对于老管家的回答表示满意,接着,更是进一步地指示道,“对于那个石奉到底是不是四皇子虞宁,你不需要说得太肯定,就只要说那家伙身上疑点太多,也太大,极有可能会是四皇子虞宁神魂的栖身之所,如此就好。”
“嗯,老奴记下了。”老管家应声地答道。
赵成钧看向老管家,得意地一笑,便是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老奴不知。”老管家道,对于自己主子心里的小九九,这位老头如何会不知?但他却不得不故作不知,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主子这是又要卖弄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他怎么可以败了主子的兴?
所以,他就只得是故作不知,以此让主子有卖弄的机会,从而达到尽兴的目的,主子不尽兴,他就是要受苦的了。
“这是为了小心起见哪!”赵成钧得意地一笑,道,“四皇子虞宁毕竟是皇子,不是我们惹得起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是实在话。所以,我们最好的选择,就只能是将这个危险上交。可是,又不能说得太确定,如果我们信誓旦旦地保证说石奉就是四皇子虞宁神魂的栖身之所,那么,郡守大人是会问责的。”
赵成钧略微地顿了顿,一副对上司的心思非常了解的模样,继续道:“那时候,郡守大人会责怪我们:既然对于石奉就是四皇子虞宁神魂的栖身之所,已经是确定无疑,为什么就不对他采取行动呢?怪罪我们不作为,我们也是只能领受不是?”
“懂了,主人真是高明。不说确认石奉就是四皇子虞宁神魂的栖身之所,那么,主人您隐而不说,便是有着理由的了,毕竟是还不确定嘛!嘿嘿……”老管家笑了,一脸的狡黠之色,那银白的长须长发,都是随之舞动了起来似的。
“唉,我们身为办差之人,也是难哪!”赵成钧自怨自艾地感叹道,“想当初围攻景阳宫之时,我是被孙郡守叫去的,不去不成,这是命令。其实,我在景阳宫干了什么?什么都没干,不就是杀了宫中的几个卫兵吗?都是蝼蚁般的小角色罢了,唉!”
“哼哼,照你的意思,那是非得杀几个本皇子手下的大将才满意,是吗?”小窗外,主宰石奉身躯的四皇子虞宁,心头一阵冷笑,恨声地道,“赵成钧,我四皇子回来杀你,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你果然是在大半年前参与了围攻景阳宫的事件,你纯属死有余辜。既然你不打自招了,那也就不要怪我四皇子虞宁心狠手辣了。”主宰石奉身躯的四皇子虞宁,神色冰寒,眼神深处涌起滔天杀气。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屋内,赵成钧显摆结束,兴头大尽,这让他自然是心满意足,于是,便是一挥手,道,“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好上路。”
他之所谓上路,当然是去南州郡城向郡守孙逸超去报告关于石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