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季寻真眼泪都快要笑出来,她实在没有任何力气了,一边笑一边咳血,“哈……哈哈……”
“你……可真好……逗……”她咳得自己满脸都是血,十分的不体面,可她真的没有任何本事体面起来了。
她真的……快要死了。
当季寻真咳出的血,将她的整张面孔染得面目全非,小天道终于意识到,季寻真方才所做,不过是想让它稍微开颜一点而已,【季寻真……】
它哭唧唧的了,【要是……要是小狼崽在就好了……】
“在?”季寻真满脸是血,似笑非笑,“小天道……你坏了啊……他在这里能有什么好事,我……我再把他的内丹掏一次?”
她状似修罗,但小天道明了,她却也心怀慈悲。
它终于明白了,她送走小狼崽的目的——
她害怕这样痛苦、肮脏、绝望到放下一切体面的自己,会撕碎所有一切的理智,像上一辈子一般几近卑鄙无耻地纵容小狼崽生生剖下他的内丹给自己。
“我做……做不到啊……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欠人了。”季寻真出气多,进气少了。
小天道瑟缩着低下头,它很羞愧,那一刻,它居然真的起了贪图小狼崽内丹的心思。
【那你……怎么办?】小天道弱弱地道。
“你相信……我会这世间最神奇……的法术么?”季寻真狗一样喘气,眼睛却亮得惊人。
小天道本来下意识想吐槽,‘你又逗我。’什么法术它还不知晓呢,它知道世间万物的至理,天地间所有的术法。
可小天道在这一刻,还是点了点头,【信的。】
季寻真卖力地将黄瘦干枯的手指曲张开,“牵着我的手……我……我把法术……变……变给你看。”
小天道伸出虚无的手手,向季寻真干瘦的手指努力地……努力地够——
玉镯像要拼尽全力似的,紧紧依偎着少女瘦弱枯骨的手腕。
季寻真隐秘地笑了下,小手指卖力地点了下玉镯温润的表面以做回应,“走咯。”
下一秒,佛像依旧是那拈花低笑的佛像,破牖依旧是那贯穿长风的破牖,中间躺着的那魂体却倏忽消失,再也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