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阿初是典型的夜猫族,不到两三点是不睡觉的,所以她出来接水喝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缩在沙发上,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盛简欢。
季阿初想也不想的立马打开了客厅的灯,黑漆漆的房间一下子敞亮了起来。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盛简欢,惊讶的问道,“欢欢,你怎么了?”
她记得,盛简欢跟自己说下午要和薄祈西去吃饭,因为她们之前约好了一起吃饭,结果她临时变卦,她还说她重色轻友来着,盛简欢还扯着她哄了半天,没办法,最后她还是一个人回来了。
明明去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怎么一回来就变样了?
季阿初还想说什么,盛简欢平静没有起伏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阿初,他没有来。”
季阿初恍然大悟,也是,能让一向矜持沉稳的盛简欢失魂落魄成这个样子的人,除了薄祈西还能有谁?
季阿初摇了摇头,听着她若无其事的语气,知道她强作镇定,张口想要安慰她几句,盛简欢埋在膝盖里的脸便抬了起来。
她没有哭,脸上一点泪痕都没有,除了脸色异常苍白以外,整个人跟她平常一样。
可即使这样,季阿初心里也清楚,眼前的女孩,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坚强,只是,不想把她的懦弱显露出来罢了。
“欢欢,”季阿初叹了一口气,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两杯热水。
“既然你明知自己抓不住,为什么就是不放手?天下的男人多了去,干嘛非要在他这一课树上吊死?”季阿初边苦口婆心的劝说,边把手里的热水放在她桌前。
滚烫的热水正泛着白气,盛简欢氤氲的眼眶溢满了水雾,她咬着唇,不说话。
季阿初望着她这幅倔强的样子,有些气恼,砰的一声,把手里装满热水的杯子用力的搁在桌子上,水杯里溅出的热水洒在了她的手上。
季阿初被烫的缩了缩手,不自觉的吸了一口冷气,她甩了甩手,佯装嫌弃的说道,“盛简欢,你看看你,不过是一个男人,干嘛把自己搞成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盛简欢听到她倒吸冷气的声音,这才抬起眸,视线落到她那被水烫的通红的皮肤上,急忙抽出旁边的纸巾递给她,嘴里淡淡的说道,“阿初,你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所以不懂,再说,我喜欢了他这么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季阿初接过她手中的纸巾,低着头,胡乱的在手上擦了擦,听到她的话,她作势要扔纸巾的手颤了颤,那张废纸便落在了垃圾篓的旁边。
季阿初垂着眸,望着地板上那被水侵湿的纸巾,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唇角勾起一抹冷嘲,“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喜欢过人?”
闻言,盛简欢伸手去拿水杯的手顿了顿,脸上一片愕然。
她和季阿初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好友,她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季阿初从小大大咧咧,异性缘也极好,可是,她从未听过季阿初动心过哪个男生。
“可是……”,盛简欢想说些什么,却见季阿初抬起头,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啦,我要是有喜欢的人,怎么会不告诉你呢,真是的。”
盛简欢看着她突然的转变,有些反应不过来,嘴巴张了张,却是没有说话。
季阿初见她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摆了摆手,又说,“行了你,我看你现在也不是很难过嘛,居然都开始关心起我来了,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去睡觉啦,困死了。”
季阿初说完,应景似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也不等盛简欢回答,径直回了卧室。
盛简欢看着她欲盖勋章的样子,也知道多问无意,也就随了她去。
客厅里,没了季阿初的叨扰,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空寂的环境,没了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东西,那些好不容易被她压抑下去的情绪,一下子如决堤的水一般涌上心头,那锥心的疼,沉重得让她弯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