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长老开口反驳道:“你懂什么?皆是少年弟子,很多都没有接触过修行,若是问修行上的问题,他们能懂?自然是要从他们的信仰入手。”
一听这话,陆灵桥无奈苦笑,“是这样啊,唉,也就是说你们要的是培养一批听话的狗,而不是需要有天赋的后生?那这文试又有何意义?”
此时南宫烈有些不满,“对于修行资质的辨别,自然以武试为准,至于文试的目的,无非就是两点,第一点是鉴别考生是否识文断字,第二点便是辨别他们的信仰,姓陆的,你以为这文试主考真是什么美差呢?拿着鸡毛当令箭,本座也只是见女帝发令了,所以给你点儿面子,你真当自己能做执事阁的主?”
原来是这样,如此一看,文试可有可无,原本还以为,文试是为了分辨考生的领悟能力和资质,其实修行也分两类,一类是主修天道领悟,此道对于修行者的领悟力极为看重,一类便是武夫之道,对于根骨和体质要求极高。
两类皆是大道,也皆是功成名就之道,如果公允一些,其实文试阶段用来考校学子的领悟能力也还不错,而且也更能更好的区分学子。
想到这儿,陆灵桥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这文试主考是不是美差你我心知肚明,虽然我一开始并不屑于在这朔雪门混个什么名堂,但最近我也想清楚了,为了我家夫人,就陪你们玩玩儿。”
这南宫烈想要诈唬自己,一眼就能看出。
文试主考那就是评判考生资质的那个人,相当于一句话就能决定新入门弟子的去处。
说着,陆灵桥站起了身,气势也变了几分,他的目光变得深邃,就如同当年在圣教时常表现出的姿态,轻蔑,不屑,目空一切,仿佛能将一切玩弄于鼓掌。
“你说我拿着女帝的鸡毛当令箭,得,今天我来跟你好好论论,你于执事阁做执事长老,我于藏书阁做管理者,同为长老,你我的地位其实相差不多,在我得了女帝令箭的情况下你敢如此阳奉阴违,我就算斩了你,女帝也不能说什么。”
“就凭你?想杀老夫?还嫩了点!”南宫烈不屑于顾,他压根儿也没有把陆灵桥这么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放在眼里。
陆灵桥继续微笑着说道:“只要我想,便能杀你,不过我不会这么做,如此岂不是太过无趣?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对手,有些人值得用武力去打败,有些值得用智慧去打败,但你,只能是陪我玩玩儿。”
南宫烈依旧一副不屑的神情,但心里却还是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能明着违抗女帝的命令,今日此举也只是为了打压陆灵桥,他心中所想最好的局面就是这个小辈能自己识趣主动离开。
如果陆灵桥死皮赖脸要管焚香大会的文试事宜,南宫烈能做到最过火的地步,就是示意手底下人将这次的事情办砸,无论如何,这个位置不能让陆灵桥安安稳稳坐上去。
但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陆灵桥思考问题的方式。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几年在圣教和那些老狐狸勾心斗角太多,如今的陆灵桥有些厌倦弯弯绕绕的手段,更喜欢用拳头说话,似乎这样更直白,也更能简单的达到目的。
不过眼下陆灵桥还并不打算走到那一步,只见他环顾一周之后,看向了之前那位和他打过招呼的王放,微微一笑道:“王先生,今日我来就是为了文试主考的事宜,缺一个帮忙的,你可愿来帮着我做事?”
那位沉稳的中年的人对着陆灵桥行了一礼,“在下是朔雪门的人,如是女帝有灵,在下万死不辞。”
这是一句废话,但这句废话既回答了陆灵桥,也不得罪人。
不得不说能在这执事阁混的都还是有点水准,陆灵桥不多言,这种情况在意料之中。
片刻后,他又说道:“诸位都是聪明人,你们可以想一想为什么女帝陛下要指名道姓让我来主持文试的事情,是你们以前做得不够好?还是她相信我能做得更好呢?”
没有人回答,也在意料之中,这句话就是引导众人把事情朝着权力斗争的那个方向去想。
因为既不是他们做得不够好,也不是陆灵桥就一定能做到更好,而是女帝想要改变执事阁,这便是陆灵桥想要引导他们去想的方向。
只要这些人往那个方向去想了,那就达到了目的。
随即陆灵桥再次说道,“你们再想想,为什么我一个寂寂无名之辈一来就能在藏书阁做长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