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邕州城,风云山庄叶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大庄主叶尘身受重伤,策马绝驰三百里至黔州,将小儿交到虎威镖局总镖头花承云手中后,气绝身亡。
政和三年,春深。
一只鸟站在悬崖边的落叶松上,眺望远方,若将鸟的眼睛,放大一千倍再乘以一千倍,会在它的瞳孔里看见世界。
那是一座城。
城郊梨花开了,花瓣落进水里,随着河水流向远处。
河边浮着一人,不知是死是活。渔民将其救起,见腰间一块玉牌,当即大惊失色。
转眼间,那人已不知所踪。
虎威镖局,乃黔州城中,搞运输行业,极富盛名的一家,与众多商号建立合作关系,总镖把子花承云,纵横天下二十七载,从未失过一镖,为黔州之发展,作出巨大贡献。
而花承云,便是叶真的师父。
叶真是个孤儿,十八年前,花承云将其自河边捡来,因膝下无子,是以待其视如己出。
某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叶真在院里,举着一块石墩,练习扎马。
花承云点了一炷香,告诉他,香烧完后,才可将石墩放下,而后便去隔壁三婶家打麻将了。
正累的惨绝人寰时,师姐跑了过来。
见烈日炎炎下的叶真,嗤笑一声,便春风得意的走了。
师姐芳名花月痕,是花承云的独生女,城里有名的大美人。
她是叶真这辈子见过的第一个女人,两人光着屁股长大,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像姐妹一样!
说实话,叶真很喜欢师姐。
为了表达爱意,叶真曾偷过她的肚兜,一泻千里!
还有一次,趁师姐睡着时,他亲了她一口,谁知道太使劲,直接把她亲醒了!她左右开弓,赏了三十多个大嘴巴,还让叶真给她洗袜子,以示惩罚。
叶真很难过,认为她触犯了男人的尊严!
于是他义愤填膺的去河边散心。
那天,他遇见了邻村的王小二!
他们曾经一起读过私塾,关系还算不错。
叶真买了两坛烈酒,与王小二月下对酌。
王小二坐于河堤,腚下垫着他的鞋,叶真则坐着三块砖头。
他们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我失恋了。”叶真惆怅的说。
王小二听了叶真的话,表示很诧异!
因为在印象中,叶真就没恋过,失恋又从何说起呢?
叶真说,他心里其实一直都装着一个人,但是却一直都走不进那个人的心。
王小二问他想得到那个人吗?
他说想。
王小二又问他想得到那个人的什么?
叶真说想得到她的心。
王小二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
“想得到她的心,必须先得到她的身体。”王小二说。
叶真疑惑
她的身体叶真早就得到了,经常为她捶背揉脚。
王小二说,并不是平时的身体,而是裸着的身体。
叶真恍然大悟。
于是,有一天,当叶真偷窥师姐洗澡的时候,忍不住冲了进去。
他站在师姐的闺房中,指着她和她的浴盆,春风得意的哈哈大笑。
后来,此事被师父知道,一顿男女混合双打后,宣布告终!
过了一阵子,花承云让叶真跟着走镖。
叶真既兴奋又惆怅。
兴奋是因为,终于成了一名镖师。
而惆怅的是,不得不离开师姐,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次镖,他走了很远。
他曾站在关西大漠的戈壁上遥望黄沙漫天,也曾跪在莫高窟的佛像前替师姐祈福。
离开三个月,梨花落了槐花开。
很想念师姐。
真的从未如此想念过一个人。
他曾感慨:痛苦攀援着藤蔓,由地狱深处而来,活在里面的人,是醉生梦死的恶鬼!而思念,就是最快乐的痛苦。
昨日,一伙马贼,想劫镖车。
镖车里有什么,谁都不知道。镖局也没必要知道,他们只负责送到。
花承云和马贼交涉很久,承诺交出一笔银子,可马贼不应,于是便打了起来。
那是叶真初次杀人,用刀砍了三个马贼的脑袋。
而花承云杀进群里,横竖踢飞脚,一通血胡撸,不知弄死了十几个。
事后,叶真惶恐,毕竟是初次见血。
花承云安慰他,说干走镖一行,劫镖是家常便饭,叫他别放心上。
这趟镖,目地是西夏,走了几个月,终于把货送到。
返程一路无话。
回到邕州时,已经是半夜。
镖队舟车劳顿,每个人都很疲惫,花承云命令,原地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