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越听脸越发的皱巴巴,摆出副反正要和群高武团伙明争暗斗,这位修仙的货不去他陈某也不去的架势。
但当留意到来自长宁公主与花木蓝的不善眼神,他态度当下怂了许多,看向李术:“李大人,能送我去房梁吗?”
“哦,可以!”
李术抓起他的后衣领,臂膀肌肉鼓胀,弯曲出个弧度,待弧度再回直,脆生生的瓦片破碎声响起,陈长安被成功丢到想去的地方。
“啊!啊!啊!”
双手护头两脚后蹬稳住身体,暗地里啐了口李术,他整理整理发型看向苏鼎风,抱拳道:“小舅子……哦,不是,苏剑侠……”
苏鼎风摆手打断:“休要多说乱我道心,不去!”
陈长安笑嘻嘻:“我并非是来劝说的,只是看苏剑侠英姿飒爽,有感而发四句话,说完即走。”
见对方没反应,陈长安当是默认,自顾自朗诵:“君有青锋一口,久被尘劳关锁。有年尘尽生光……”
说到首句的时候,苏鼎风兀自翘眉抬脸,满不在乎,第二句出来时,不自觉的去看手中铁剑,第三句入耳,思维慢半拍的浮现出前一句的内容。
自己而今在山门中总被那位剑气能硬扛东海怒涛,无量涯一脸斩妖三百三的大师兄抢风头而郁郁不得志,与久被尘劳关锁几字可谓贴切。
而有年尘尽生光这句,宛若在说他苏大剑仙将来定然扬眉吐气,满怀抱负,满腔剑意能有所成就,可之后呢?如愿以偿,风光登顶之后是怎么样的?接着说下去啊。
这种卡点卡出的感觉,等同于屎拉到一半突然夹断,拉不出来,又提不回去,难受,极度难受,苏鼎风有预感,后面的半句才是点睛之笔,而且气吞山河波澜壮阔。
可究竟是什么?
奕奕眼神盯住陈长安,他小心翼翼控制住声调:“最后呢,把最后一句说出来。”
陈长安嘴角轻扬,随即是副谦卑作态道:“请随我前去查案,等案子出结果,定然相告!”
苏鼎风凑近些,竖起巴掌挡住众人视线絮絮低语:“为何非要让我跟你去?”
陈长安倒也坦然,实话实话:“毕竟查案子嘛,难免会得罪幕后黑手,招致杀身祸端,所以,请护我周全。”
呵!就这就这!
苏鼎风还以为他要找自个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眼眉立起,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站在房梁顶姿态昂扬声音嘹亮:“好,既然如此,我就与你同去!”
“虽说作为巴山剑派弟子,不可沾染世俗杂务,但见不得世人蒙冤受害。”
说完他用同样的手法从后衣领上提起陈长安,悠悠然飘落到地面,瞧向长宁公主,下巴一挑:“走吧!”
长宁公主嘴角微缩,欲言又止。
李术,武元衡,花木蓝三人相互交换眼神,同样的反应,突然就营造出种令陈长安觉得很是尴尬的气氛,贱兮兮的笑道:“走走走,公主姐姐赶快向我说说案情具体经过。”
“谁是你姐姐!”长宁公主翻个白眼转身离去。
李术嘿了声:“走吧,还是我来与你说。”
于是,他们领着陈长安与苏鼎风往公主府而去。
还不等走远,秦芙萝就凑到老三跟前笑呵呵:“婉秋,听母亲给你说,陈长安要是查出案子真相,公主要赏赐他,可一定不能休,这样咱们又能够恢复内城户籍。”
“但如果他查不出的话,你就及时撇清关系,知道不,反正鼎风不是被指派的,又有巴山剑派撑腰做后盾,咱不怕!”
苏婉秋当然不情愿,且先撇开恢复内城户籍又要忍受袁云飞的各种骚扰不谈,单单是母亲有利近之无利远之的处事做派,就令她不敢苟同!
但还没来得及表态,父亲苏青棠和姐姐苏婉青就开口说出同样的话,并且联合秦芙萝围成半弧形把自己围困在中间。
秦婉秋无奈的道:“我已经把他休了,怎么可能因为户籍再更改,你们看看家文,什么都不在乎,只顾着读书,其实只要跟他一样,热衷于想做的事,城内城外无所谓。”
谓字字音刚落,正蹲在房檐底下手捧《春秋》苦读的朱家文抬头,颇有些憨态的道:“岳母大人说的对,内城者,中正也,还是内城好!”
苏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