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陵军后营栏栅外,朔永安与陆钦焦急地等待着代帅赵北孤的回应,却迟迟不见动静。
看着天色渐晚,朔永安不禁担心起等待医治的徐衾来,一旁的陆钦也是忧心忡忡,朔永安来回踱步,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不安。
“里面为何这么久还没动静,真是让人心慌!”
朔永安浑如自语的说着,一旁的陆钦眉心紧锁,低声宽慰道:“刚刚通报的兵卒说营中来了丹阳尹方惑的人,或许是代帅穷于应付,所以才晚了些吧?”
正当二人猜疑之际,后营角楼上忽然火光闪现,原本幽暗的横墙上莫名多出了十余支火把。
情况变得有些微妙,朔永安和陆钦的心中都开始警觉起来,不多时,瞭哨横墙上闪出了两个人影,火光掩映下,来人正是晏陵军代帅赵北孤和参军崔绾。
看着楼上这哥俩那副严肃的面容,朔永安不解的问:“代帅,参军,主公虽已救下,但伤势过重,为何不让我二人入营?“
营外二人本来还抱有一丝幻想,却不料赵北孤一反常态,就见这位代帅冷哼一声,凭栏呵斥道:“什么主公?不过是个叛臣逆犯而已!尔等私劫钦犯已然是万死之罪,今日还想闯我大营。朔永安,陆钦,还不束手就擒!“
朔永安和陆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道这位性格古怪的代帅在和自己开玩笑,直到赵北孤下令放箭的那一刻,他们才清楚的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残酷的现实。
由于事发突然,朔永安丝毫没有防范,被一支来自昔日同袍的飞箭射穿了左臂,好在陆钦拔刀及时,这才救下了同伴。
二人来不及多想,转身便窜进林子望山中逃窜,横墙上的赵北孤面色铁青的望着两人逃跑的背影,对着后营栏栅内围的士兵喝令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追!“
下方陈列的数十名士兵动摇了,即便有行动者也是神魂不定,不为别的,只因为要去追捕的是自己曾经的袍泽兄弟。
“追!”赵北孤眼珠赤红,大喝一声后见仍无人动弹,气急之下一把夺过身边士卒手中的弓箭,登时便射翻了一名军卒,其他士兵见状哪还敢有所迟疑,一个个翻过栏栅,狠命向林中冲了过去。
同僚相残,这是谁都不愿见到的场面,一旁的崔绾再也看不下去了,怒气冲天的来到了赵北孤面前,喘着粗气盛怒不已的喝道:“赵将军,收手吧!”
赵北孤被这话一激,瞪圆了一双虎目,转手之际便将腰间佩剑拔在手中,直指崔绾胸口,怒喝道:“你懂什么!本将这是为了晏陵军数万弟兄的前程!”
崔绾笑了,笑得很苍白也很无力,他缓缓的指向了林中,愤然的提醒道:“难道林间奔逃之人就不是你的兄弟?难道朱离等人拼死救出的那个人就不是我等手足吗?”
赵北孤面色冷峻,对着身边兵卒吩咐道:“来人,把参军绑了,暂时与周屯骑监押一处!”
此情此景,崔绾简直伤透了心,任凭五花大绑却说不出来半个字来。当他被军士押解着路过赵北孤身边时,赵北孤冷冷的说道:“多有得罪,赵某身为代帅,有自己的苦衷!”
望着崔绾离去,赵北孤沉默良久,直到身边副将林宏引着弓箭手准备出迎追击之时,这位代帅才黯然的发出这样一道命令:“着少数弓手前去追击即可,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伤及性命!”
“诺!“林宏应罢,带着弓手尾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