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么晚了您还不回去……”
“不急,有些事情还没有办完!”宇文豫的面上闪过一丝狡黠。
薛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恰再这时,卧房之内传来了幼帝宇文嗣的梦呓:“娘亲!”
薛棋慌了神,正要去看,却被宇文豫自身后附和,宇文王爷的鼻息在她耳垂边上的鬓角旁来回嗅着,下一刻,太后的耳边便响起了吟吟之语:“放心,陛下那是睡梦之中的常态,娘娘不必挂怀!”
“你想,你想怎样……”
“我能怎么样?”宇文豫手臂一拖,稍微用了些力道,薛棋俊俏的小脸陡然一红。
“娘娘虽然已为人母,可是这保养的事情倒还真是下的不少功夫!”
宇文豫此行的目的不消多说,薛棋已然知晓,她的内心陡然乱颤起来,即惊又怕。
可就在这个时候,宇文豫却忽然停了下来,嘴巴凑到了她的耳边,低声劝道:“娘娘是个聪明人,最近朝局之中的事情,想来也看出了个大概,你放心,叔死欺亲的事情本王是不会做的,今日前来,有两件事情!”
“王爷,请讲……”薛棋毕竟是个日久独居的女子,被宇文豫这一番调弄竟然真的就有所反应。
宇文豫对于这位娘娘的表现很满意,冷哼一声:“天下之事,向来不是一个孩童能够左右,这一点娘娘明白,本王自然清楚娘娘的顾虑,所以今日,便可以给你个承诺,若是本王上殿,指掌天下,断然不会效仿前人,你们母子的安慰大可放心!”
这算是什么?给了个承诺吗?
薛棋苦笑不已,却并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机会。
“至于这第二件事情,近来邱衍李孺庭和那建康王伊谨可能会联名发难,到那时,烦请娘娘出面搪塞,断不可让陛下委任任何人涉猎此事!”
宇文豫言简意赅的说完,薛棋不住的点头。
“好,娘娘果然爽快!”宇文豫说罢,正要放手,却听到内室边上传来一阵惊呼:“母后,您这是……”
薛棋心中一惊,侧目望去,只见宇文嗣穿着一身小锦袍,正睡眼惺忪的注视着这个方位。
“嗣儿,快回去!”
薛棋的面上红的宛如刚喝过烧酒,宇文嗣虽小,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张小脸越发的惨白,可是毕竟帝位加身,自然不会同寻常孩童一般上前撕咬踢打,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就见这个小家伙沉声提醒道:“王兄,夜已经深了,烦请归家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早朝再言不迟!”
“这小子倒是机灵!”宇文豫浅尝辄止的冷笑了一声,也没有再做刁难,只是留了一句“该说的本王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要靠太后娘娘自行思量了!”
薛棋没有言语,面上闪过了一丝被人恶心到的神色,宇文豫挂着笑容对天子作了一揖,宇文嗣稚嫩的面庞上并未答对。
殿门被吱呀的推开了,宇文豫似笑非笑的走了出去。
大殿之内还剩下了两个身影。
“娘亲!”宇文嗣赶忙上前抱住了母亲的锦裳,心有余悸的哭道:“孩儿不孝,让您受委屈了!”
薛棋的眼中也是泪花闪应,赶忙以大袖袍将自己的儿子揽在了怀中,强撑着心中的悲愤,故作镇定的道:“嗣儿,为娘没事儿,不要多想!”
落配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就是薛棋母子此时的心境,偌大的长安城内,乃至于大安全境,再无第二个地方可以容身,何其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