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咱们边走边说。”王珲曾在赵清州府上见过李卓然,对他并不陌生。李卓然忙调转了马头,与邵、王二人向西齐头并进。“王大人,清州府里的朱大娘前两日在乐业坊的容止斋,买了一块假墨,这个墨写在纸上,第二天就会消失不见,清州的奏章,就是因此而字迹全无的。”李卓然忙向王珲陈情。
王珲身着便服,看上去十分精瘦,他的声音听上去总是有些沙哑:“这件事本官已经听瘦铁讲过了。”“邵兄,您是如何想到要来找王县丞的?”李卓然忍不住问道。邵瘦铁转头答道:“你既断定是墨出了问题,我便想到,不是府中下人作怪,就当是卖墨的人有问题,总需要抓了做人证的,便去请王大人先开具了批捕文书。”
李卓然心想:只凭邵瘦铁的一席话和一张白纸,王珲便立刻开了文书,可见他们的关系甚是不一般,相互之间极为信任,许是有着柳亭诸人般的友谊,想到这里,他对邵瘦铁又多了一份信任,夸赞道:“邵兄果然才智过人,做事稳重又甚有章法。”
邵瘦铁微笑着摇摇头道:“卓然谬赞了,你在赵大人府上,可有什么别的发现?”经邵瘦铁一点,李卓然忙说道:“对了,王大人、邵兄,刚刚在清州府外,有人盯梢,看到我们带回了朱大娘,便向西边去了,我想他们是去了容止斋,已经让长帆他们赶过去了。”
王珲道:“竟有此事?看来这个案中案并不简单。刚刚听瘦铁提起,本官还道是市面上有人出售假的墨块,不料竟是有人故意给清州布了个局。”邵瘦铁忽道:“王兄,他们会不会是猜到事情败露,想要杀人灭口?”王珲道:“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在本官眼皮子地下杀人放火?”
李卓然道:“咱们还是快些过去看看吧。”三个人便勒紧缰绳,纵成一列,飞马而去。方到瑞元楼,李卓然一眼便看到前面快步走着一群人,其中朱大娘的壮硕的身躯格外显眼。李卓然上前勒住马道:“朱大娘,你们怎么才走到这里。”朱大娘一见李卓然,气喘吁吁道:“李公子,我实在是跑不动,只能快些走着,您别担心,长帆已经骑着马先过去了。”
邵瘦铁和王珲也勒住马,想要等一等李卓然。李卓然向前看去,已经能隐约看到乐业坊中酒肆高悬的布幡和彩旗了。他向朱大娘伸出手道:“快跟我上马,其他人,跑步前行。”朱大娘见可以乘马,忙拉住李卓然的手,想借力而上,没想到用力过猛,反而把李卓然从马上拉了下来,跟着的小厮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邵瘦铁见朱大娘实在上马困难,便说道:“王大人、卓然,我先过去看看。”说罢就一拍马背向前而去。李卓然十分后悔自己的提议,他一面极为吃力地托着朱大娘向上爬,一面喊道:“王大人,别等我了,您也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