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姑娘？！哎呦喂您可真是来得巧了，我家掌柜的正准备去请您呢。昨儿个掌柜的留下公子核算账目，耽搁了公子去幕府，如今公子正在气头上，谁都劝不住。等会儿您见了公子，可一定帮着多多劝劝公子呐！”</p>
醉仙楼的大门打开，迎客的伙计如看见救星一般，热情似火的将人迎了进去，与小七同来的马车也被伙计牵引至醉仙楼后院。</p>
看着打开又关上的大门，胡承修不由再次生出怀疑。</p>
只是这一次，却是对自己。</p>
难道，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吗？</p>
毕竟这一连串的事情，如果当真都是做戏，那这场戏中各方的配合，未免安排的太契合了些。</p>
年轻的司正大人陷入不解。</p>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脚步声临近，紧跟着一道声音传来：</p>
“大人！哎呦可算是找到您了！”</p>
胡承修心神回敛，正瞧见一脸焦急之色的罗放站在自己面前。</p>
先前临安一行，罗放为混迹假扮寂然的徒弟，不得不剃掉了满头乌发扮作沙弥。</p>
不过后来这脑袋光了一阵儿之后，罗放竟是难得喜欢上了这光秃秃的感觉，于是自那之后，这头发便干脆一剃到底了。</p>
此刻出现在胡承修面前的，便是光着脑袋的罗放。</p>
“怎么，出什么事了？”</p>
见罗放面带着急，胡承修不由敛了神色，思绪也被他吸引。</p>
“金国那边有消息传来……”罗放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最后干脆道，“反正您回司里看一眼就知道了。”</p>
胡承修心神一震。</p>
罗放平素不会出现这般情况，除非有大事发生，而且这事还是不是什么好事。</p>
“走！”</p>
念头一起，他招呼一声，当即率先往罗刹司飞掠而去。</p>
这个年，怕是注定要过不安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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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按照天歌的吩咐来到醉仙楼之后，不消多说直接进了天歌的屋子。</p>
与此同时，屋外也有人凑到掌柜的耳边低语了几句。</p>
听罢那声通传，掌柜的一边吩咐众人守在屋外，一边敲响了天歌的屋门。</p>
“公子，猫儿已经走了。”</p>
听着外头掌柜的这句话，天歌一个眼神过去，小七当即心领神会，走过去开门将胖掌柜迎了进来。</p>
一见靠坐在床上的天歌，掌柜的拱手汇报道：</p>
“方才暗卫来报，西苑那位大人已经确定离开，瞧着急急掠步的样子，似是有什么急事回罗刹司去了。”</p>
天歌点了点头，却没有分毫掉以轻心：</p>
“知道了。方才那位大人在我屋里燃了迷香，所以有劳掌柜将今日出门时间往后推上半个时辰，做戏要做全套。”</p>
如果说在上都她最怵谁的话，那一定是罗刹司的那些人。</p>
在临安时的接触虽短，但她却明白，不管是谁，只要被被罗刹司的人盯上，之后的日子恐怕都不会好过。</p>
所以来上都这小半年里，她已经尽最大的可能避免与罗刹司的人接触，谁知道，昨儿个还是阴差阳错的碰见了。</p>
而胡承修也确如她所猜测的那样并不好糊弄，今儿个这事若不是她早早留了一手，又或是回来的时候晚了半分，现在的她可就不是这般安然无恙的坐在床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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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掌柜的出门之后，等屋子里重新剩下两个人，小七忙不迭凑到天歌跟前，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p>
“方才听您那么说，可真是好险好险。”</p>
说着小七啧了一声，“说起来罗刹司那位未免也太骇人了些，就只是在门口碰见了您，便生出后面那么多事儿来，看来对他们那罗刹的称呼可当真不是虚言。”</p>
守在院子外头监视了一夜就不说了，最后竟然还闯入屋内，甚至还怀疑用了人皮面具，考虑如此周到，已经完全脱离正常人的思考范围了。</p>
“不过好在公子心中早有盘算，昨儿个走的时候便备好了下人的衣服，借着跟掌柜的叙话功夫，提前进了屋子将那假扮您的人给换了出来，这才没被那位给发现。”</p>
“说起来公子您的易容术也是神奇，竟然真能将那人化作与您九成相似，连堂堂罗刹司司正也看不出端倪来。”</p>
小七眼中带着狂热，逐一细数天歌预先的布置与安排，那模样瞧去，简直完全臣服在天歌的安排之下，全然没有一夜未睡的疲惫，反而亢奋的不行。</p>
天歌笑着摇了摇头：</p>
“今儿这事三分布置七分运气，便是我最一开始，也有赌的成分。我都想好了，如果真的被发现里头的人不是我，只能假装我为了回慕府，故意让人假扮欺骗掌柜的。到时候最多再添一个宵禁之后随意出行的罪名。”</p>
“不过这是不得已的法子，如今这样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p>
听着天歌这话，小七一脸我不听我不信的神色：</p>
“反正我不管，公子就是神机妙算，就是无人能及的厉害！”</p>
望着小七这般傲娇的样子，天歌不由笑了起来：</p>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p>
说完天歌指了指旁边的软塌：</p>
“按胡承修燃香的时间，我得再过半个时辰才能转醒。你一宿没睡，也顺带歇会儿，完了陪我一道去慕府。”</p>
只是刚躺下小憩的天歌没有想到，不等她起床去慕府拜访慕氏夫妇，寒山已经率先一步赶来醉仙楼寻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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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半个时辰之后，熬了一宿的天歌总算补了点觉回来，可她伸了个懒腰，便听外头通传说寒山来了醉仙楼。</p>
“寒山先生这时候来醉仙楼做什么？”小七有些不解，“咱们不是一会儿要去拜访慕府吗？”</p>
天歌眸色一暗：“恐怕是出了什么大事。”</p>
所以寒山这才等不及她去慕府，而是得到消息之后径直来醉仙楼寻她。</p>
想到这里，天歌吩咐小七先出去跟寒山叙说昨夜之事，自己则留在屋内开始梳洗装扮。</p>
当初小七刚来上都的时候，本是自告奋勇要侍候天歌梳洗，可每次都被天歌拒绝。</p>
时间久了，她倒也习惯了天歌在沐浴更衣梳洗之事上亲力亲为。</p>
所以这会儿听到天歌这般安排后，当即便应声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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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歌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小七刚跟寒山报备完昨夜之事。</p>
这些日子以来，小七一直贴身跟随天歌，很多事情天歌并没有避讳她，所以此刻一见天歌出来，寒山当即站起身来，也没有回避在场的小七：</p>
“公子，大金那边有消息了。”</p>
一听寒山提起大金，天歌当即正了神色，接过寒山送来的信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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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当知道卢光彦递送的折子内容之后，天歌曾给佐努写过一封信，让寒山着人送到了安阳的来福客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