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清秋,于飞殿前新移栽的桂树,开出了又一年的繁华。
此地本来种植着寓意多子多福的石榴,因为无香,才被女帝舍弃。朝野都说,女帝宠爱帝君,所以才种下这碎金般灿烂的桂花。看来,女帝虽在行政上痴傻,却在风月上留了些灵根。
可唯有帝君自己知道,那样刻薄的主意必然不是傻子能想出来的。
就在桂树种下的第一个晚上,她曾在月下得意地说:“一夜荣华,赫赫扬扬,转瞬衰败,零落成泥,果然是好花。”
她不知道,他也在桂树的另一头。
他以为那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因为转天见到她时,她依然是那样痴痴呆呆,没有正形。
恶梦并没有结束,那夜或许只是一瞬间的幻觉,今宵确是真真切切的折磨。
如洗月华下,桂花死死抓住枝头,在西风里颤抖着散发出甜腻的香气。香气一直熏染到内宫,透过重檐叠帐,叫交泰阁里的帝君鸿煦更加头痛。
“帝君哥哥,这是什么游戏,又是妖精打架吗?”
交泰阁,本是女帝与帝君和合之处。今夜,凤榻上与帝君交缠着的却是两个低贱的西狄女奴。帝君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因这两个服侍起居的女奴而情难自禁。温软的身子散发着致命的吸引,驱使他将她们狠狠压在身下。
四世三公的鸿家嫡子,原来也是只熏心的禽兽。
而那个傻子,那个该死的傻子!
大喇喇闯了进来,望见鸿煦身下的少女,不但不怒,反而欣喜不已。此刻,更是坐在榻下的织毯上,端着一盘葡萄大嚼特嚼,还不时舔舔沾满果汁的手指。一双眼瞪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盯着榻上的活春宫。脸上写满好奇与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