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龙惊讶的半天说不出来话，急忙岔开话题说道：“这附近有一家葫芦头很不错，想不想尝尝？”
范之淹点点头说：“好啊，很长时间没有吃葫芦头了！”
俩人坐定后，欧阳龙要了一个凉菜拼盘说：“天凉了，咱来点白酒吧！”
范之淹还有点点头说：“好长时间没有喝白酒了！”
欧阳龙要了一瓶西凤，一人倒了一大杯说道：“几天不见，变化这么大！来，先喝一口压压惊再说！”
范之淹喝了一大口，酒香沁入心扉。他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再想想自己最近的过山车似的经历，那感觉真的是酸甜苦辣！他慢慢睁开几乎流泪的眼睛，看着欧阳龙低沉的说：“我是正儿八经的下岗了！这两个礼拜我就在轻工市场练摊，但是效果不佳。所以今天找你聊聊，看有没有别的路子。”
欧阳龙又是一惊，喝了一口，咂咂嘴说：“啊！没想到没想到！轻工市场离我这么近你也不过来一下？啥意思你？是不是嫌丢人！”
范之淹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两眼无神地盯着酒杯。
欧阳龙叹气道：“你这不是胡整吗？轻工市场那地方鱼龙混杂，咋能是咱们书生混的地方？前几天才抓了一批黄赌毒。”
范之淹苦笑着说：“被抓的人里面有我中学同学，我就是在他那里练摊，没想到他是干那个的。唉，更没想到现在我又下岗了！我就想不通这么大的城市没有我生存的地方！”
欧阳龙呛了一下咳嗽起来，他赶紧喝了一杯茶顺了一下说道：“老同学，在这个世界上有吃喝嫖赌抽五个字，前两个字没问题，但后三个字绝不能沾！古今中外的历史证明了后三个字是最可怕的，你可千万别上道！”
范之淹摇头说道：“我只是练习摆摊子，还没有出师就出事了，没有受到牵连已经很幸运了！”
欧阳龙喝了一杯认真说道：“老范，我相信老天是公平的！咱们打牌时的流行语是啥？‘命背不能怨社会‘！打牌输赢是自己的事。现实生活也一样，别人为啥都挺好的？所以目前你陷入这个处境百分之八十是你的责任！简单说就四个字：眼高手低！”
范之淹急道：“你这样说不公平啊！我在机械厂是技术骨干，人人尊重，咋能说眼高手低了？”
欧阳龙笑道：“正是因为这样让你陷入自我感觉良好的虚荣满足，不能接受一丝变化和挫折！说不好听点就是太自以为是。”又叹道：“其实与时俱进四个字说着容易，真正面对时又几个人能够做到呢？”
说话间服务员端上来两大碗葫芦头，冒着腾腾热气。欧阳龙边掰饼边说：“趁热先吃饭，吃完再慢慢聊。”
俩人吃得浑身冒汗，范之淹听完欧阳龙的分析觉得顺畅了很多。这么多天的烦闷几乎一扫而光！他举杯说道：“欧阳，谢谢你！可能是我太固执，我要反思自己。记得咱们上次喝酒你说过一起干，不知道还行不行？”
欧阳龙一听面露难色，放下酒杯为难的说：“子淹，咱们是同学我有啥说啥。上次我是说过你要辞职就过来咱们一起干的话，因为那个时候我缺人。当时人人都不愿意留在房产科，都要挤着去生产车间设计工艺等核心部门。但是现实是厂里没多少活干，他们去了也拿不起工作。个别车间虽然有些活干，但是生产过剩产品积压卖不出去，发工资都是问题。我承包了房产科以后，再责任到人层层分包出去，初步核算收回来的水电费垃圾费维护费将来还有暖气费至少够付工资。听到这个政策后，以前房产科的出走人员又都想回来，你刚刚也看到了，这几天办公室天天都那样，正头疼哩。”
看到范之淹极其失望的神情，欧阳龙认真地把瓶里的酒均分倒进两人的杯子里，端起酒杯说到：“哥们，这酒一人一半！有我欧阳龙喝的，就有你范之淹喝的！你先别着急，等我安排好这些人，稳定后正式成立房地产公司一定请你过来！来，干了吧！”说完一饮而尽。
范之淹感激的看着欧阳龙，喝完后把杯子口朝下，没有一滴滴下来。
欧阳龙站起来拍着范之淹的肩膀说：“之淹，振作点！企业改制是好事，我觉得现在的改制实际上是把农村土地改革的多种经营成功经验搬到到城市厂矿企业上，也来搞包产到户和多种经营。我现在天天学习政策，将来改制的结果是国营，民营，私营，合资，外商独资等多头并举。所以不要灰心，没了铁饭碗未必不好，机会大大的。当然，关键问题还是要解放思想，脚踏实际，不能眼高手低！我相信往后的路只会越走越宽，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说完看了看表：“现在还早，我也不想去办公室被他们闹腾，不如咱俩去舞厅散散心轻松轻松？”
范之淹摇着头说：“哪里有心情啊！再说现在是中午哪来的跳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