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动山摇，这块高地轰然坠落。
夏栀眠重心不稳，单膝跪在地上，用手撑住地面，擦破手掌。
啪嗒。
一滴泪落在地面上。
紧接着，接二连三而来。
夏栀眠的肩膀微微颤抖着，突然难以遏制地，呜咽了一声。
系统：攻略者？
这是它第一次看见，夏栀眠露出这种模样。
“我没事。”夏栀眠说，“我只是很难过。”
这句话说出口，总是喧哗着的系统却突然安静下来。
轰隆隆。
禁忌之塔的最高处倒塌。
夏栀眠站起身，擦去眼角的泪光，她闭上眼，停顿片刻，再次抬眼时，眼底依旧是一片无波无澜的平静。
她转过身，朝着落日的方向走去。
落日处的漩涡颜色变得更加可怖，几步路的功夫，天色骤变，由昏黄化作漆黑的夜幕。
那漩涡深处，宛若露着獠牙野兽的血盆大口。
生死道的入口开启了。
林间多了许多人影，腰间金灿灿的腰牌闪烁，清一色的道服，密密麻麻地驻守在生死道旁。
是玄灵阁的人。
“夏栀眠！”玄鹤老师看见夏栀眠，三步并作两步想往她身边赶，但却被一位玄灵阁的护卫给拦在身后。
夏栀眠抬头一看。
所有沧澜学院的老师，以及参加秘境考核的同伴全都被玄灵阁的人拦在小道旁。
通向生死道的路，密密麻麻地沾满了玄灵阁守卫。
看见夏栀眠走过来，所有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汇聚在她的身上，但却全都一言不发。只是那视线宛若能够吃人的猛兽。
夏栀眠收回视线，目光不偏不斜，朝前走去。
她抬起手，将手中的金钗随意插在发髻之上，将散落的头发盘起一个高高的马尾。
禁忌之□□塌之后，这枚金钗就成了夏栀眠的归属之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只是玄天阁的人看不见秘境内部，唯一见到金钗的，只有她和萧逐两人。
所以在他们眼中，这不过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钗子。
在生死道前站着一高一矮两人。
其中一位是道怀。
她转过身看着夏栀眠，眉头稍皱，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又欲言又止。
“夏姑娘，久闻大名。”道怀身旁那人开了口。
夏栀眠记得这人，她在萧逐的记忆深处见过这张脸。
道尘。
“听说这禁忌之塔是由你之手毁灭的？”道尘朝她走来，语气谦和，看上去温润如君子，“我玄灵阁向来惜才，早就听闻夏姑娘与我门萧逐关系匪浅。若姑娘不嫌弃，玄灵阁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而且在生死道上，你和萧逐也可以有个照应。”
“道尘！沧澜学院内不允许将弟子送入生死道。”玄鹤老师暴怒，但却被几名护卫死死束缚住身躯，“这不是正术，你只会害了他们！”
道尘一抬手，玄鹤的声音戛然而止。
“聒噪。”道尘声音冷冷清清，“我没有问你。”说到这，他蹲下身，看着夏栀眠的眼睛：“我是在问，夏姑娘的意见。”
夏栀眠看着他的眼睛。
道尘朝她伸出手：“怎么样，夏姑娘，不知是否愿意加入我玄灵阁。”
“她不配。”
道尘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冷冽至极点的声音打断。
一把灵力幻形剑穿过林叶，来势汹汹，以让人难以觉察的速度，径直没入夏栀眠的箭头。
噗呲。
叶落云散。
夏栀眠吃痛一声，她身体往后一退，那把剑从她的箭头贯穿而过，接着一个回旋，被人稳稳收入手中。
萧逐稳稳落在地上，枯叶四起。他转过身看着夏栀眠，眸光冷得出奇。
“萧逐！！”
玄鹤和南宇城等人不约而同得惊声喊道。
萧逐置若罔闻，只是注视着夏栀眠。
鲜血顺着夏栀眠的胳膊淌下，她手掌撑在地面上，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真可惜，我的灵力没能杀死你。”萧逐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会为了自己的不自量力而爆体而亡。”
夏栀眠擦去唇角的血，笑道：“怎么手下留情了？”
“夏栀眠！”顾双双级急了，“你现在在说什么啊，可别……”可别激怒他。
“我想看看，你杀了我也要得到的禁忌之塔的力量，究竟能不能保住你的命。”萧逐抬手，一把剑直指夏栀眠的脖颈。
尘土飞扬，枯叶骤起。
夏栀眠没动。
“夏栀眠。”萧逐说，“唤剑。”
剑锋乘着寒月的光。
让人的双眸晃得发疼。
夏栀眠紧紧握住肩上的伤，仿佛要将原本就被贯穿了的肩膀给捏碎。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夏栀眠因为那股力量险些爆体而亡，在意识的深渊里不断坠落的时候，她分明听到了一个声音。
是搭建在自己脑海中的精神网所感受到的，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说：“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