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酷我小说>武侠修真>极品分身> 凑字数(不用看)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凑字数(不用看)(2 / 2)

(那薛袁绍也是梦女一族么?)

“是的,薛袁绍也是梦女一族的叛逆之子。”

(何谓叛逆之子?)

“梦女一族本来只有女性,所有的女性都生的极美,但她们只能隐居昆仑,不得下山,想下山玩乐只能来这虚幻的紫瞳之境,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梦女一族的女孩爱上男人。”

(奇怪的规定,怪不得梦女一族如此寂寂无名,如果爱上男人会如何?)

“梦女一族长到百岁之后便会成年,不需与男**合,便会自动诞下一个或者两个女婴,之后不会再生育,如果她这时爱上一个男人,那么她与男**合之后,便会诞下男婴,是谓叛逆之子,也就是薛袁绍和我,只不过我比他还要早上两千年。”

叶天逐倒吸一口凉气,这前辈恐怕能追溯到三皇五帝了,他已经能开口说话了,便问道:“叛逆之子又会如何?”

“叛逆之子又称不详之子,他的出生将会给梦女一族带来灾难,梦女一族是一个古老的种族,乃神农氏后裔,神农氏没落后,梦女一族成为农耕部落的一员,投靠炎帝,那个时候我出世了,生下我的母亲因犯忌而被处以火刑,父亲保护我也死去了,我隐姓埋名生活在部族之中,仇恨让我拼命的修炼,后来我终于拥有了强大的本领,那时炎帝与公孙轩辕发生了战争,梦女在炎帝一方,虽然我对梦女一族恨之入骨,但我为了证明叛逆之子并非不详之子,也为了我的部族,我开始帮助炎帝,但炎帝依然战败了,我重整旗鼓,组合炎帝旧部,在涿鹿与轩辕激战,紫瞳之梦正是我使用的神器,紫瞳之梦本名为众妙之门,我使用这块魔石制造了无数幻境迷雾,然而轩辕也拥有神器指南车,我幻象被破,终于不敌战败,死在轩辕剑下,魂魄便附在众妙之门中。自古成王败寇,我虽然被轩辕尊为兵主,并在旗帜上绣我的像,但后世的史书对我莫不是骂声一片,这些我倒不在意,令我痛心疾首的是,我终究还是给梦女一族带来了灾难,涿鹿之战,梦女一族损失过半。”

叶天逐读书很多,听了这段叙述大惊道:“原来是蚩尤前辈,晚辈叶天逐,参见神帝。”

蚩尤道:“原来还有人知道我的事情,还记得我。蚩尤这名字不过是后辈人对我的辱骂,蚩乃爬虫,我岂会以此为名。我已经在这里沉睡三四千年,已经化为这众妙之门的神器之魂。”

叶天逐道:“那么薛袁绍呢?他是否有给梦女一族带来灾难?”

蚩尤道:“没有,所谓不详之子只是愚昧的传说而已,薛袁绍算是我的徒弟,千年前他来到紫瞳之境寻求力量,我便帮助他在此修行。”

叶天逐听了心中一动,还未开口,蚩尤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有梦女一族的血脉,必是梦女后人,你若肯学,我自当倾囊相授。”

叶天逐大喜,跪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叶天逐三跪九叩,这才起身道:“梦女一族可是妖?”

蚩尤道:“是的,轩辕胜了,自然说我们是妖,炎帝部落除了隐世的梦女一族之外,皆与华夏联盟通婚,血脉相溶,是谓‘人’,而非人的全部归于妖,但其实人与妖有何必分的那么清楚。”

叶天逐觉得有理,仿佛一瞬间便对自己的半妖之体没有一点在意了,只是不明白这梦女血脉为何被成为白泽血脉?难道白泽神兽也与梦女一族有些关系。

正想着,蚩尤道:“你现在就开始修炼么?”

叶天逐道:“我有一个女伴,与我共同落难于此,不知师父您能否先送她出去?”

蚩尤道:“没关系,你接下来的修炼将在梦中,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那里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

叶天逐还未来得及问清楚,一团光芒笼罩了过来,周围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他变成了一个孩童,而且还是个女婴,梦中之梦?

蚩尤的声音又响起:“你将在梦中经历一段人生,此生,你就是这个孩童,想她所想,喜她所喜,悲她所悲,爱她所爱。好好体会吧!”

叶天逐急道:“前辈等等,为何要把我变成女婴,而且这些跟修炼有什么关系?”

蚩尤道:“道家有言,欲修仙道,先修人道,同样,欲窥天道,先知人道。你人道不知,如何窥得天道?”

叶天逐道:“道家所言: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二者毫无关联。而且前辈为何说我人道不知?”

“你好生糊涂,受所谓正道毒害太深,所谓人道不过四字——爱恨情仇,你从小受尽侮辱歧视,心中有恨;你对母亲孝顺非常,心中有情;你与无根不共戴天,心中有仇。而你心中唯独没有爱,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人道不全,如何修真?人道虽不及天道玄妙,却要复杂的多,或者说,人道亦不可道,我多说无异,此生你为女子,自己细细体会吧。”

声音消失,叶天逐的感知渐渐模糊,终于他完全化成了那个女婴,想她所想,喜她所喜,悲她所悲,爱她所爱。

她五岁的时候,有人拿来了一只红色的壁虎,将它捣碎了,点在了她的臂膀上,她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才知道,那就是守宫砂,是贞洁的象征,红红的一点,如同女子的血泪。

她的爷爷是江湖人人敬重的人物,从小生活在山中门派,她天资聪颖,敏而好学,周围的师叔师伯也许是因为她的爷爷,也许是因为她的聪颖与可爱,都对她宠爱有加,她有什么疑问,都一一解答。

其中有个小师叔对她最好,那小师叔只年长她十几岁,没人的时候,她就叫他哥哥,那小师叔年纪虽小,却修为精深,上天入地,翻山过海,无所不能。

清晨时候,他经常偷偷带着她在山谷林海之上飞翔,灵山秀色,空水氤氲,东海日出,深谷幽径。所见所闻,不啻瑶池天宫。

她迷醉了,她爱上了这种感觉,即使以后她也学会了御剑,她依然喜欢站在他剑上的感觉,很幸福,很心安……

她慢慢长大了,她终于知道她的哥哥是那么优秀,门派会武,他年纪轻轻,竟然要同比他大几十岁的门中弟子对战,她永远忘不了,他在擂台之上的飒爽英姿,女弟子们疯狂的为他加油助威,一直娴静的她也不能免俗,融入其中,一起为他疯狂。

他气定神闲,胸有成竹,一招一式都是那么绚烂唯美,他过关斩将,终于摘得桂冠。她爷爷亲自为他颁发了一个仙器作为奖品,他拿着那仙器微笑,但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他只是在对她一个人笑,那种感觉让她心中好慌。

她已经十八岁了,她对谁都温柔似水,但内心却十分倔强,她不是门派中最美丽的女弟子,但她的娴静典雅却人见人爱。

她不是个小女孩了,她看的出很多男弟子都对他表示出了好感,但她都轻巧的避开,她一直在等她的哥哥,然而他在她长大之后就对她慢慢疏远了。

他不可能再带着她去遨游山谷,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但是,他心中有自己么?

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走到他居住的地方,他似乎很忙,总是不在,她就在那附近闲逛,看他走过的每一步路,细细的数地上的脚印,到底哪一个是他的呢?

他又去竹林间的空地,不知他闲暇之时,是否在此练剑?

她轻轻的抚摸林中的每一颗翠竹,对它们倾诉自己的相思,她忽然心生所感,取出佩剑,在那些竹子上轻轻的篆刻,她写下了海誓山盟,写下了至死不渝。

如果他们有缘,他一定能看到,也许为此感动,便来寻她,结婚,生子……

那将是怎样的浪漫啊……

她不求长生,不求出色的剑术,她只求能在他身边做个幸福的女人,靠着他的胸口,垂垂老去……

她知道,喜欢他的人比比皆是,她的好姐妹就曾经悄悄对她说过,一直暗中爱慕他,她听了难过极了,暗中与自己的好友相较,除了自己的出身还值得称道外,容貌与剑法都稍稍逊色,他会喜欢这样的自己么?他在这门派之中就像是众星捧月,而自己只是这些星星中最不起眼的一颗。

想到此处,她心中沮丧无比,挥起剑,又将那些誓言毁去。

也许这只是个梦……

偶尔也会巧遇他,他很冷淡,她不敢再叫他哥哥了,每次恭敬的喊一声“师叔。”

他微笑的点头,偶尔问问她的剑法如何,但这些每个师伯师叔都会这样做,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个后辈。

但即使这样的问候,也总让她心如鹿撞,连口舌都不灵便,她每次都面红耳赤,却又怕被他看见,低下头不敢看他。

等自己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再抬头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每每此时,她都十分后悔,我为什么如此胆小,那么珍贵的相逢,好好的看他一眼也好啊。

多想他睡在自己的眼前,她便可以不用害羞,仔仔细细的看看他,看他的眉,看他的脸。哪怕这每一息的时间都要用她的一年生命去交换。

不求皆为连理,只要能看着他就足够了……

时光就这样静静的流逝。

她二十岁了,爷爷忽然叫她到身边,问她可否愿意嫁给他,如果愿意,挑良辰吉日完婚,再过几年,我便将掌门之位传他。

她惊呆了,爷爷说的每一个字都如重锤一般击着她情窦初开的芳心,她只觉得自己心中血气翻滚,头脑一阵眩晕。这是梦么?我太思念他而心生幻觉?

她用力拧了自己的手,好疼,这是真的!

她好像哭,幸福来的太快,太多,以至于她要窒息了。

她强忍住泪水,怕被爷爷看到。

爷爷又问,你可否愿意?他已经同意了。

听到他已经同意了五个字,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

她心中只盘旋着这几个字,抱住爷爷失声痛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将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感情全部爆发出来。

她一直哭到哽咽,才直起身子,爷爷胸口的衣服竟然全被她的眼泪濡湿了,她自己也觉得失态,急忙拭干了眼泪,但想到接下来的幸福,又忍不住想笑。

她抬头看了一眼爷爷,却见爷爷神色复杂,好久,他说,人不可有执念,否则将会痛苦终生。

她不懂这句话,爷爷叹了一口气,走远了。

之后的日子就是漫长的等待,她几乎度日如年,终于等到了新婚之夜。

她欣喜若狂,睡眠都能笑出声。

山中的婚礼并没有太多的规矩,也不会大摆筵席,她只是穿了红衣,遮了盖头,便于他拜天地,拜高堂。

他用红绸牵着她到了新房。

门关上了,她心如鹿装,这一刻她不知盼了多久,然而真正到来之时,她却无比心慌,他马上就要掀开自己的盖头,平时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要是他对我……

别说是**,即使是二人近距离的对视她都无法想象那将是怎样的羞人景象。

她既期待又害怕,终于他走到了自己的眼前,她只能在盖头下偷看他的脚。

他伸出了手。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一切静的可怕,她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我真的无法想象怎么面对他,那一瞬间她紧张到死了的心都有。

虽然无限缓慢,盖头还是揭开了,她将头低的很低,深深埋在了胸口,目光躲闪,只是看着心爱人的脚。

她好怕他就这样吻上来,那她必定会窒息的。

然而她又无比期待,他托起她的下巴,对她任意轻薄。

那将是怎样的刺激?她不敢想下去。

他静了很久,说话了,只说了九个字。

对不起,我爱的不是你。

她愣住了,仿佛晴天霹雳,将她的幸福,她的梦幻全部打碎。

她呆呆的坐在那里,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仿佛石雕一般,一动不动。

他解开了外衣,躺在床上,背过身,盖上了被子。

那绣着鸳鸯的红缎喜被,不知怎么的,那红色仿佛血一般扎眼。

她无数次的想象过他睡在自己面前的光景,那样她就能好不害羞的看着他,然而如今,他真的睡在她的面前,她却已经心如死灰。

对不起,我爱的不是你。

对不起,我爱的不是你。

对不起,我爱的不是你。

……

这九个字仿佛魔鬼的诅咒,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不爱我,为何要娶我?

她就这样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泪水不断的滴下。

夜是如此的静,虽然心爱的男人近在咫尺,他们的心却远如天涯。

好孤独,好冷,泪水打湿了脸颊,如冰一般。

她在床边坐了一夜,泪都流干了。

她没有向爷爷哭诉,只是默默的忍受着他对自己的冷漠,他根本不曾碰自己一下,连牵手都没有。

她也不知道他爱的是谁,为什么不能跟他的爱人在一起,又为什么要答应爷爷娶自己。

也许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他便会慢慢忘了那个神迷的女子,对自己好起来。

是啊,自己不是说过,此生只要能看着他便已经足够,现在已经能与他朝夕相处,还有什么不满足?

一年过去了,他终于对她好起来,除了没有肌肤接触,平时也有说有笑,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就如同她孩提时代一样,彼此之间毫无顾及。

也许他最终会接受自己的。

又过了一年,他们偶尔会牵手了,他的手强健有力,让人很心安,也很心悸。

她忍了很久,终于开口问他,你明天能带我飞到林海之上看山么?

他楞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他御剑飞了起来,轻轻的揽着她的腰肢,扶她站在剑上,她已经不是孩童了,身子丰满挺拔,与他共同站在一柄剑上很拥挤,他几乎是抱着她的。

她又看到了那仙境一般的山谷,层峦跌宕,云烟氤氲,林海沐浴其中,若隐若现,美不胜收。

她面色潮红,两年来的孤独与心酸仿佛在这一瞬间便冰释雪融。

即使他爱的不是自己,这种感觉依然让她心醉。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双臂完全将她揽入怀中,他的口正对着她的后颈,吐出的热气弄的她皮肤酥酥痒痒,心旷神怡。

那一夜,他拥抱着她入眠。

她幸福的几乎流泪,她几乎看到了幸福,总有一天,她会彻底成为他的人。

她缓缓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次日醒来,她伸手一摸,他已经不见了,她心中空落落的,不知怎么的,有些隐隐的不安。

敲门声响起,是他?也许是他去准备早餐了,想到此,心中一暖,迫不及待的去开门,可是进来的却是爷爷。

爷爷眼窝深陷,白发苍苍,形如枯槁,与往常所见的神采飞扬的他完全的不同。他修为高深,虽然满头白发,却一直是个中年人的模样,然而此时此刻,她明显的感觉到,他苍老了。

他进门之后只说了七个字,他走了,忘了他吧。

她如坠冰窖,瞬间面如金纸,她颤声问,谁走了?

爷爷没有说话,转身出门,他在走之前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他,我以后也不会再回到此地了,你忘了这些,开始新的生活吧。

忘了这些,怎能轻易忘了?

她追出门外,然而门外竹影婆娑,哪里还有爷爷的影子。

他终究是不肯要我么?

她失声痛苦,他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一点记忆都没有……

连我的身子都不曾碰一下。

一点记忆都没有……

真的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那几日,她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刚刚看到一点幸福的希望,转眼就破灭,那七个字,宛如将自己的心一块一块的撕下来。

你好狠心!

她不吃不喝,神色呆滞,几天后的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又是敲门响起。

她漠然的抬头看看门,一个黑色的人影,闪了进来,似乎是一个女人。

仿佛是出于第六感,她一下子猜到这女人便是他一直爱着的神迷女子。

她确实很美,即使是穿了黑衣。她手中托着一个婴儿,原来他们连孩子都有了。

他在哪里?她几乎是质问,顿一顿后,语气又转为缓和,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

那进门的女人愣了愣,她明白了她的话。

淡淡的道,他死了……

……

窗外下着冷雨,一滴一滴的玉珠从屋檐上滴落,坠在青竹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极了某些东西破碎的声音。

她那颗本来就支离破碎的心……

此时更是碎成了齑粉。

他……死了?

是的,被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逼死了。

谁?

就是这山中的牛鼻子道士!

你撒谎!

我才懒得骗你,这是他的儿子,刚出生便父母双亡,你若是可怜他就养着吧,若是懒得养,便……扔……扔了好了。

他的母亲!?

是的,也死了,被那些牛鼻子道士杀了,可怜我的妹妹!说到此处,她声音转为凄厉,他也是个牛鼻子道士,负心人!你们一群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放下婴儿,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雨夜中。

这是梦么?

这是梦!

这是梦!

一觉醒来,他就在我身边!

一道血红的闪电劈下,照的屋里惨白一片,那婴儿受惊,哇哇的啼哭。

仿佛深夜之中的呼唤,在这寂寂之夜中,那哭声是如此的清晰……

这孩儿是他的骨肉,也便是我的骨肉,是的,他就是我的孩子……

她伸出手抱住了啼哭的婴儿,袖子自然的卷了起来,露出了白藕一般的臂膀,红色的守宫砂点缀其上,那么的扎眼,像极了女子的血泪。

像极了……

……

……

一个遒劲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你醒了?”

叶天逐浑身一震,他从这个与人生一样冗长的梦中醒来,那女子的记忆全部深深的印入他的脑海。

他浑身巨震,伏地痛哭。

“娘!原来你对孩儿恩情如此!”

虽然是隔了二十年,但莫干山他怎么可能认不出,娘他怎么可能认不出。

那梦中的女子就是自己的母亲——秋曌水!

而梦中的自己的父亲,叶玄情,正是自己又敬又恨的师父——无根!

他终于明白叶无根的含义,叶落无根,随意漂泊。

可是父亲究竟是没有死的,为什么那黑衣女子会说他死了呢?

那女子好生眼熟,仔细回想,他终于记起来,虽然模样变化很多,但肯定是她错不了,寂灭教的虹月。

母亲对父亲痴情如此,为何父亲二十年后杀上莫干,更是杀了痴情的母亲!

他难道真的惨无人道至此!?

从虹月的话里看,玄慈那群人定然不是好人,难道是他们杀了母亲,让父亲心生怨念才痛下杀手,血洗长风?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母亲,父亲为何在外流浪二十年执意不肯再见母亲,为何又在二十年之后突然现身?自己的亲生母亲又是何人?

他只觉得心如乱麻。

蚩尤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梦不是为你解开身世之谜的,而是让你明白什么是爱。”

叶天逐泪如雨下,他真真正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博大的爱,爱是奉献,不计回报……

为了他,她谎称自己已有身孕,以处子之身,养育自己长大成人;为了他,她一直受尽长风派玄字辈众人的冷眼,为此而深居简出;为了他,她荒废了自己的修道,贡献了作为一个女子最美好的二十年青春!

可他根本不是她的孩子啊,她将对父亲的爱毫无保留的转加到自己的身上,为此而受尽屈辱……

如果她当初丢弃了自己,她可以再嫁;如果当初丢弃了自己,她依然是掌门的孙女,受人尊敬;如果当初她丢弃了自己,也许她就不会死……

母亲对自己的点点滴滴不断的浮现在叶天逐的脑海,他从小体弱多病,她为了给他做衣御寒而去学缝纫;他不喜习武,又由于父亲的往事,他在门派中处处受人凌辱,她每次为自己擦伤药眼中都噙着泪水;她为不打扰自己练武,每次送饭到浣池,而自己竟然在紫清面前笑她做饭图方便,中午做多的菜晚上热了再吃,细想起来,那些剩菜不都是母亲吃了么;十六岁那年生日,素水师姐送来了珍贵的料子,她自己不舍得用,为自己缝了漂亮的长衫,然而几番波折磨难,那长衫面目全非,已经不见踪影,倒是那七星道袍一直保存的好好的,舍不得穿,自己真是不孝,要不是那道袍存放在怜弱那里,他恨不得把它扯出来撕个稀烂;临别之时,母亲眼中的不舍如在昨日,可自己竟一去不回,那一别变成永诀!

母亲,你对孩儿如此,孩儿何以为报!

我为何去破那七星剑阵,为何非要在人前显露本领,为何去跟那些侮辱我的人一较长短,比起母亲的屈辱心酸,我那点苦难算的了什么!

若是安安心心的在她身边侍奉她,至少她不必如此凄苦。

母亲最大的遗憾不是临死前未能见我一面,而是直到死,都没有留下哪怕一点关于父亲的回忆。

他忽然回想起香提的话,“你根本不明白,女孩爱一个人,会用身体去记忆他,即使不能得到他的爱,她也会心甘情愿的。她要的,只是美好的回忆。”

母亲连回忆都没有,父亲根本不懂母亲,我也不懂……

是的,我根本不懂任何人。

爱恨情仇,我对什么是爱一无所知……

他想起怜弱那双失望的眼睛,想起欣昕赌气的神情,想起了紫清送他的银锁。

能够牵手的时候,不要只是并行;能够拥抱的时候,不要只是牵手。

一件件往事涌上心头,他越想越是心痛,叶天逐啊叶天逐,你怎么不去死?

死了干净!

他猛地站起身欲走。

“想开了?”蚩尤问道。

“前辈,我看透了很多东西,父亲也不过是被一个情字缠身的可怜人罢了,叶玄情,情才是最玄之又玄的,父亲看透了天道也始终没有看透这一个情字,问世间情为何物!”叶天逐说道此处,不胜唏嘘。

“父亲虽然看不透这个情字,但他毕竟重情重义,怎么会屠杀同门,更不会杀死母亲。我心中已经没有仇恨了,我只想好好保护爱我的人,我现在就想去找香提。”

蚩尤道:“说得好!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有两种,一个是爱,一个是恨,爱的力量更胜。你现在心中有爱,我就授你众妙之门!”

叶天逐只觉眼前白光又现,无数纷杂的景象在眼前呈现,这就是虚幻万花筒之眼?

“你已经去过混沌之界,混沌之界又名玄之又玄,而紫瞳之梦便是众妙之门。真是难得,周青阳、秋紫阳、叶玄情、薛袁绍之流只是得到其中一种力量,便独步天下,难逢敌手,你是唯一一个二者兼备的人,连我都要嫉妒你的运气,入得宝山岂有空手而归的道理,你现在心中充满了爱,正是你最强大的时刻,不趁此机会习得众妙之门,连妖精女娲,公孙老儿都要说你暴殄天物了。”

叶天逐仿佛在云里雾里,众妙之门中的景象类似混沌之界,但又稍有不同,混沌之界中的景象更多的是关于太极、两仪、四象、八卦,以及他们变换衍生出来的玄之又玄的世界,以及万物的本性。而众妙之门则是关于无极,三才,人道,生命以及他们之间的联系,感情。二者互补,叶天逐早已达到天人合一第二重境界,此时看起来,轻车熟路,以前一直不理解的东西,现在豁然开朗。

只是短短一年时间,他便看完了所有影像,并将他们理解记牢,而且由于是梦境的原因,时间空间都是“无”,叶天逐此次悟道,前后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

叶天逐在此睁眼,不像刚从禁地之中出来的目光如矩,而是目光柔和,多了一股亲和力以及成熟感,似乎与薛袁绍有些类似,只是少了他的圆滑与虚伪。

这种感觉对女性来说通常是致命的,薛袁绍不知是否是因为在众妙之门中学的太认真,对爱一字的了解太过透彻,以至于沾花惹草,处处留情。

又或者,他是为情所困,是以游戏人间?

无论如何,他与自己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本以为白泽血脉就是梦女一族的血脉,现在看来根本不是,我的半妖之体不是来自于父亲,而是来自于母亲,白泽血脉,梦女一族,这次出去,我便拜访昆仑,去查查自己的生母到底是何人。

她也一定是个苦命女子。如果可能,为她上一炷香。

可叹这芸芸众生,莫不被一情字玩弄……

……

无边黑暗之中,坐着一个形单影只的女子,那女子的身子缩成一团,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兔。

“香提!”叶天逐再见香提,心中欣喜万分。飞到她的身后,一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可谁知,这一搭上去,香提浑身打了一个寒噤,她竟然不住的颤抖。

“香提,你怎么了?”叶天逐心中紧张万分,若是她在这世界里遇到了什么危险,出了什么闪失,他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他将她抱在怀中,只见香提面容呆滞,双眼无神,嘴唇苍白,面如金纸。

“香提,我是天逐啊,你怎么了。”叶天逐心痛不已,自己这一去,恐怕也有几个月,她一个女子呆在这无限黑暗之中,是怎样的恐惧!

孤独,绝望,恐惧,以及一颗盼着自己出现的心……

然而她不知望了多少眼,望穿秋水……

他好恨自己,叶天逐,你怎么不去死,这几个月来竟然没有想到香提的孤独。

这种孤独岂是一个本来已经心神到了崩溃边缘的女子能去承受!

即使她是个乐观大方,敢爱敢恨的大漠女子。

他紧紧的抱住了她,不断的给她讲一些往事,讲他们之间的患难与共。

终于,她眼睛慢慢有了神采,“你是天逐?”

他几乎喜极而泣,“是的,我是天逐,你记得么?”

“天逐,天逐,我好像记起来了……”<div>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