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却总是模棱两可,她能恨他什么呢?恨他不爱她,还是恨他亲手将作为杀人凶手的自己推进监狱?说起来都不是他的错啊,是年少的自己太过张扬。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不是吗?是她请求父亲不要对付徐子宥,父亲暴怒的骂她没出息,甚至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她都一意孤行不曾松口。
徐子宥,这就算我还你的债好了,从此我们分毫不欠,这样我才能安心的活下去。
“陈千屿,我真羡慕你。”何亦颖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丝悲伤。“我长这么大就喜欢过徐子宥一个男人,可他对我呢,总是冷冷清清的。我一直安慰自己说,是他性子薄凉,可你的出现让我无法再骗自己。他啊,不是无情,只是对我无情;不是冷淡,只是对我做不到热情。以前我总在想一个问题,陈千屿你到底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只会一味的责怪于他,而他站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扛下了所有的压力与痛苦。凭什么让他赌上所有站在何家的对立面,只为了给你一个交代。可那天他跟我说,他本不打算动我的,可我千错万错不该碰到他的底线。他的底线,是你。当时我听到这话,真真觉得讽刺。那时候的我,真恨你啊。可再强烈的恨意也抵不过时间的洗刷,因为我好像渐渐明白了,一切皆有因果,其实他那么喜欢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要结婚了,和汪烟。”
陈千屿忘了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那句话的,也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咖啡馆的,只记得何亦颖惊讶地打破了水杯,只记得外面的雨很大,如潮水般猛烈的大雨始终拍打着她的侧脸。
徐子宥,会为了她和何家公然作对吗?那他当初为什么不告诉她,她病重在床时他甚至不曾来看过她一眼,就像是无足轻重的路人,用完便扔的垃圾。三年后的今天又为什么只字不提?
那是她最不愿回想起的记忆,即便过去了三年,但当时绝望与悲痛,每每只要提及,那铭肌镂骨的感受,还是会在瞬间清清楚楚的还原,真真切切。
刚开始到s市的时候,她甚至连超市都不敢进,浑浑噩噩的走一圈下来,站在收银台才发现全是他喜欢的东西。毫不夸张的说,站在人潮涌动的超市里,她差点在人群里哭出声来。
多少次,她被思念折磨得死去活来,她多想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可是每次按完号码后又会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删掉,然后把手机扔得远远的。
曾经那些甜蜜的过往,在离别的日子里化作锋利的刀刃,深入大脑,刺痛心脏。一遍又一遍,毫不间断。
明明那么美好的曾经,为什么会变成痛苦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