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漠的走开。
他停在空气中的手顿了顿,然后跟着上前。
“不要跟着我。”她说。
他的脚步滞在原地,黑眸里满是懊悔和惊慌,曲起指节拳头用力握着。思忖了许久他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至少他必须确定她的安全。
只是,他还是晚了一步。
只差一步,就晚了一步。
他刚拐过墙角,她就那么在他面前生生地撞上了墙壁,鲜红的血液在洁白的墙上晕开一树妖冶的红梅,那放肆的红灼伤了他的眼。
他大步跑上前僵硬的抱住她,泪水不受控制的划过脸颊,滴落在她的颈窝。
他无法形容那种心情,就好像他们在茫茫大雾中走散了,他看不到前方的路,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只是迫切的想要找到她,以至于在大雾中频频碰壁、头破血流。可是心里有那么一个信念支撑着他继续,那就是她在等他。
可是有人突然告诉他,她走了。
就这样,扼杀了他残存的希望。
他再一次迷失了方向,却在也找不到走出去的理由。心在瞬间被不明物体包围住,一点点腐蚀,连骨头都透着凉气。
这些鲜红的血滴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猝不及防的割着他的心脏。一刀又一刀,无止尽地划下去。巨大的齿轮已经开启,试图压碎他的身躯,可是他却连躲都不想躲,她怕黑,让他去陪陪她。
“哎呀,快送医院啊!”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此起彼落的议论,一个大妈好意的提醒到。
他这才恍然醒悟般抬起了头,横抱起她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脚软得不成样子,好几次站起都又跌回了地上。
一名警察挤进人群,看了看两人俯下身来开口到:“我来吧。”
“别碰她!”他猛地抬起头,语气激动的推开了民警。漂亮的眼睛如同一滩红色血渍,看上去颇为骇人。
冷冽的气势得让民警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后退一步又才嘀咕到:“还是赶紧送医院吧,往前500米再过个马路就到市人民医院了。”
他狠狠的咬着唇重新抱起她,脚步快速的向市人民医院移动,常年清冷的脸上里第一次出现了如此惊慌的表情。
快了,医院就在马路对面,他再也顾不得其他飞奔而去。
黑夜里,一束亮光由远而近,他回过头脑海一阵空白,来不及躲避下意识的将她护在怀中。一阵痛楚如期而至,他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抛了出去,接着是天旋地转的晕眩感。
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就是白色的医院。
白色啊,似乎是形容生命最为贴切的色彩,初生时的纯净,死亡后的干净。
不论你经历了什么,那飘渺的灵魂终将被死亡洗净一生的欲望,回到最初的纯白。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她穿着病号服站在门口,紧握着发白的双手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他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淡笑着朝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伤口好些了吗?”
“是真的吗?”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依旧站在原地,身体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