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问我向圣杯许下的心愿?如果真的能许愿的话,我奢求永远的孤独……并不是开玩笑,我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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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武器,可不是这样使用的。”
被锐利的箭头指着咽喉的男人微笑着说。
“是,在这种事情上,我当然不会出错,曾经的挚友啊。”握着弓的男人将弓弦又拉紧了一些,“怎么了,让这把弓碎裂,将这支箭折断,对你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或者,不说服我吗?就像曾经你经常做的那样。只要是你说的话,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听的。”
听见这些话,男人的笑容渐渐消失,神情近乎哀伤。
“就算已经被怨忿扭曲,还是不愿意直言责备我吗?挚友啊!那么,这样心怀怒火,对我释放杀意,是因为那一件事吗?”
“是。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说,‘那也是没办法的’吧。”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以人类的智慧干涉业,即使是我,能做到的事情也是有限的啊。”男人叹了一口气,“但是,如果只是为了那件事,你是不会想杀掉我的,这并非你真正的愿望。你还有想要遵守的正法吧,你还有更想杀掉的人吧。”
“是,我并非想要毁灭你的躯体,感官之主啊!这样的愿望有什么意义呢,即使毁灭了你的躯体,你不灭的灵魂也能找到新的归宿。这并非我的愿望,这只是在扫除障碍而已。”
他的右手微弱地颤抖了一下,是因为长时间拉紧弓弦,力量不足了么。
“再说了,事到如今,还谈论什么正法。如果我还以正法为魂,那我就不会存在于此处,而应该在你的身边侍奉。这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我在那一刻就已经毁灭了,赌上一生的瑜伽,被无法化解的业绞杀,永恒背负着无法赎偿的罪。即使是阿修罗,也能经由苦行洗刷罪恶。那么,现在的我是什么呢,不配追求善,也不配追求恶,无法留在地狱,也无法侍奉神,那份罪压倒性地占据了我的一切。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已经是连阿修罗都不如的,只能被成为碎片或者残渣的东西吧。
“我的挚友啊!我被绞杀的时刻,你也在场,对于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月光透过树叶照在男人的脸上,泪水如同露珠一样,从他的莲花眼中滚落。
“我的挚友啊……”弓弦不再紧绷,箭矢逐渐垂下,“我的挚友啊……请不要为我流泪……”
“不。”男人抬起右手,指尖托在箭簇背面,引导着箭矢重新抬起,轻划过咽喉和下颌。他的嘴唇覆上箭簇的背面,亲吻着冰冷的武器,“正法微妙,业行无常。现在只是人类的我虽无法改变你的结局,却仍然记得之前我们都从未分离过的许多世。普利塔之子啊!我多想再用那罗称呼你,与你一同在荒野中苦行。但是,如果这样可以终结你的罪业,可以改变你的结局,那么动手吧!我愿从你那里接受死。祝你的愿望实现,这并非是来自身为至高神的,而是来自你的挚友,人类,奎师那的祝福。”
他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已无法抑制住声音中的颤抖。
“是,那么……永别了,我的挚友。”
这一次,甘狄拔弓弦鸣响的声音,没有被任何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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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小时前。
迦勒底,全称为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是为了防止人类灭绝,各国协同成立的特务机构。这里聚集了魔术与科学的顶尖,对人类历史进行着持续的观测。2015年,拟似天体迦勒底亚斯被观测出呈现出全红状态,也就是所谓的人理烧却。简而言之,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人类会在下一年毁灭。
其原因是,人类历史上出现了名为特异点的异常节点。有人试图使用万能的许愿机,强大的魔术容器——圣杯篡改人类历史,引发蝴蝶效应造成人类的毁灭。解决方式是,派遣具有特殊资质的人类——御主,和召唤出的伟大死者的分身——从者,通过灵子转移——也就是穿越到特异点,解决异常并回收圣杯。
而不幸的是,在一次事故中,迦勒底的工作人员减员60。具有御主资格的人类几乎全部死亡。现在还存活的御主,只有名为藤丸立香的少年。黑发,蓝眼,身体素质普通,对魔术一窍不通,中立善良,看似平庸的他却漂亮地解决了数个特异点,被大量的从者信任着。
而在不战斗的时候,藤丸立香绝大部分时候都在学习与从者们相关的历史知识,比如现在……
“没想到是这样的happyend。”藤丸立香满足地合上了《摩诃婆罗多》,“迦尔纳和阿周那和好,都成了神的侍从。不错不错。这是真的吗,迦尔纳先生?”
黑发蓝眼的少年拍着手,期待地盯着银发的青年男性。男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接过书本,仔细地查看着少年描述的内容。
穿着黑色紧身衣,胸口嵌着火红宝石,肤色发色苍白,总是一副清冷神情的男性正是《摩诃婆罗多》中被称为人中雄牛的英雄迦尔纳。他是王后贡蒂未婚时与太阳神苏利耶生下的儿子,一出生就被抛弃,随后作为车夫的儿子被养大。他因为出色的英雄资质被俱卢难敌看中,被封为盎迦王,也因此被卷入了难敌与他同母异父的弟弟们——般度五子争夺王位的政治斗争。迦尔纳平生以武士的正法自持,行为未曾有过任何污点,有着“施舍的英雄”之名,却因为车夫之子的出身被本国的元老们鄙视,因为无冠的武艺被般度五子记恨,不仅被天帝因陀罗骗取了天生的金甲,而且在难敌与般度决战的前夕遭到奎师那的算计,被迫发下不会“杀五子中除三子阿周那以外的任何一人”的毒辣誓言,以至于在决战中数次错失胜机,最终被阿周那断头而亡。可以说,他是故事中最大的悲剧之一。
有趣的是,原作中被称为有着雄牛般宽阔的肩膀,手臂粗壮,能言善辩,气宇轩昂的英雄,实在与面前的这位不像是同一个人。从者迦尔纳消瘦到了几乎可以被称为豆芽菜的地步,身高将近180,体重却只有60多千克,让人严重怀疑这样的身板到底是怎么在战场上拼杀的。
不过,只要看见了他战斗的英姿,这样的怀疑就会烟消云散。一击能摧毁山岭,无论怎样的强敌都无法在他的宝具下存活,迦尔纳无愧为稀有度ssr的5星从者。想到这里,藤丸立香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疼起了自己为抽出他花费的圣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