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里秦君陌,也就是原来的伯颜修,一袭素衣,端端正正地倚靠在床头,捧书品茗呢,好不自在,宛然一副秦君陌附体的模样,就连秦雪兰都迷了眼去,真假难辨。乍一看去,还真像古代翩翩公子,不同的是全然没有书生的柔弱,更多了一分不怒自威的英气。只是,再细瞧,这几日的修养,脸上竟越发苍白了。
“秦君陌!”韩汐源急冲冲地直奔伯颜修的内室,扶着门沿,气喘吁吁地大喊一声。
秦君陌扭头看了一眼,正要掀被子下床,被伺候一旁的秦雪兰拦住了。
“韩姑娘,这急急忙忙,到底怎么了?”秦雪兰一阵训斥。转而面带愠怒的点醒道:“韩姑娘别忘了自个的身份。男女授受不亲。韩姑娘这样直闯公子内室,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的以为公子轻佻放荡,坏了公子的名声,你可担当得起?”
韩汐源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撅着嘴,将蜂皇浆重重的放在前方的茶几上,不情愿的双手贴腹,膝下蹲,马马虎虎地施了一个简单的下膝礼,不悦地说道:“小女子见过秦二公子---公子爷---”
“好啦,好啦。以后你直呼我名‘秦君陌’即可。”秦君陌微笑得准备下床,“扑腾”一声,双膝一软,双脚竟然使不上力气,双手连忙抓住床沿边的矮桌,直直的跌跪在地,发出一声闷哼,顿时豆大的汗珠滴答滚落下来。
“秦君陌!”韩汐源顾不得计较,和秦雪兰一块飞奔过去。
“啊,我的腿。”秦君陌一声闷哼,试图站起,突然一阵剧痛袭遍全身,让秦君陌脸色更加苍白发青,最后不得不强忍剧痛,虚弱的吐出几个字:“我的腿,使不上力。”说完,虚弱的瘫倒在地。
“快,快去请济人堂的徐大夫。”秦雪兰利索地扶起秦君陌,急中不乱的安排着一切,不禁让韩汐源大为佩服。
不多久,上次的老中医徐老大夫又被请了进来,全然没有了上次的抖擞,神情中竟染了几丝老态龙钟的没落。在一番望闻问切后,说道:“小公子气虚血瘀,寒邪入侵,导致气血逆乱、脑脉痹阻,轻者肢体麻木,重者半身不遂。”说完,当即从药箱中拿出银针念叨:”老朽为小公子理顺经络,打通风池、翳风、合谷、太冲,疏解风邪,祛风止痛。只是,数穴同施,非一般人能忍。还请几位协助。”
秦雪兰试了几个眼色,立马几个家丁上前按压住秦君陌的四肢。
“不用。”秦君陌虚弱的半合眼,冰冷而又坚决的说道。
“是。”几个家丁对望了一眼,速速退去。
“公子,老朽施针了。”话音未落,陈老大夫拿着银针,对准穴位,快速深刺,继而重捻。
豆大的汗珠,伴随着几声难忍的闷哼,下雨般爬满秦君陌的脸颊。
一个时辰后,徐老大夫自个也大汗淋漓,费尽精力。稍息片刻后,恭敬说道:“老朽这套针法,非常人能忍。公子眉都没皱,这般毅力,老朽佩服。”
徐老大夫收好银针,走到一旁,用笔墨洋洋洒洒写了一个方子,递到秦雪兰手中。说道:“请姑娘按此方抓取煎服,每日1剂,分3次服下。另外,老朽会每日辰时准时为公子施针。”
韩汐源毕竟学医的,虽然是西医,与中医大不相同,但碰到同行,总归格外亲切些。上次人多,不便讨教一二。今日,没了束缚,不自觉的偷瞄了一眼秦雪兰手中的方子,上面蚯蚓一样的行书,让韩汐源头疼得直饶脑袋,隐约中看出几个字:蚕、蝎、鳝。
韩汐源睁大眼,忍不住笑出声:“大夫,您写得是什么方子啊,又是蚕又是蝎,还有黄鳝,不知道的还以为动物开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