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难道这意味着我这辈子修为都难以寸进么?”刘启超的脸色忽青忽白,仿佛川剧里的变脸,到了最后他突兀地涨红了脸庞,就像是煮熟的螃蟹。
许古强察觉他情况有异,喉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上涌,顿时低喝一声:“不好,这小子走火入魔了!”
许古杰的速度更快,他直接反手两指点向刘启超胸前几处大穴,后者喉咙呃呃了两声,最终喷出一口淤血,顿觉胸前一阵畅快。
“你的伤势其实也未必能治好,更何况……”许古杰捻着长髯蹙额道。
刘启超立刻拉住他的衣袖,急切地问道:“前辈有何良方救我旧伤,小子定会感恩戴德一辈子!”
对于他这样的有理想抱负的术士而言,修为无法寸进,比砍他一刀,拍他一掌还要痛苦。所以一听到旧伤可以治愈,一向冷静的刘启超,也忍不住有些失态了。
许古杰被他打断了话,也有些无奈地摇首道:“其实我刚才替你诊脉时,发现有人已经为你治过旧伤了,而且时间不短。只是此人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一直出手很温和,所以效果不算明显。当然他这么做也是对的,若是过于霸道,很可能对你的经脉产生新的伤势,到那时恐怕真是无药可治了。莫非是你的师父对你治伤的?”
刘启超眉头紧皱,他倒是记得当年在云翠山碧溪观修行之时,吴老道曾经在后山挖了一个小水池。刘启超本以为那是用来养鱼的,可吴老道却经常往里面丢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或者动物尸体。有点像是炼药,又像是在搞什么实验,不过没过多久,他便让刘启超每天修行之后,跳进池子里浸泡半个时辰,风雨无阻。
刘启超清楚地记得,每次跳入那个池子,他的浑身皮肤都变得瘙痒难耐,恨不得撕开皮肉,直挠到骨头为妙。可往往没过多久,那股瘙痒便会化为刺骨的疼痛,疼得人四处打滚。之前是从外往里痒,现在是从里往外疼。那时他极度抗拒这个非人道的修炼行为,可每次吴老道总是叼着那杆旱烟,冷冷地望着他,不到半个时辰,绝对不许他上岸。即使是狂风骤雨,吴老道也会站在池子边缘,监督他泡澡。
可现在仔细想来,刘启超回忆起当年泡在水池里时,会有一丝奇异的灵气通过皮肤涌入他的体内。每次泡完之后,他总要上吐下泻一番,不过折腾完之后他总会感觉身体松快许多。所以在没办法反抗吴老道的情况下,刘启超只得痛并快乐着的每天泡池子。
当刘启超将自己的经历讲给许古杰听之后,后者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看来是没错了,你师父通过药物,温和地将你体内淤积的旧伤给缓缓地清除,排出体外。所以你才能现在达到天神境,否则的话,你应该修为没这么高。按照你所说的,本来再过个一年半载,你体内的旧伤应该会痊愈,可惜你师父驾鹤西去。没来的及彻底治好。”
“那如果现在再治的话,还需要多长时间可以彻底解决?”刘启超满含希冀地问道。
这回许古杰沉默了,最后还是许古强性格耿直,他心直口快地讲道:“三年!”
“三年?”刘启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需要三年,之前不还是说只要一年半载么?
望着刘启超惊疑和迷惑的模样,许古杰叹息一声,无奈道:“原本按照疗程而言,确实只需要一年半载。可是自从你下山之后,不断处于拼死搏命之间,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你本人也不知道体内的深处还隐藏着如此重的旧伤。故而需要三年才能将你体内的旧伤完全去除,而且这三年你不能修行!”
刘启超被震惊得无以复加,三年无法修行,这对于一个急于进取的术士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这简直是让酒鬼禁酒三年,这个打击实在有些致命。
见刘启超如此沮丧,许古杰也有些不忍,他蹙额捻须很久,才悠悠道:“若是要求短时间解决,那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刘启超如同久旱的稻苗见到雨云,不由得有些失礼地低吼道。
对于刘启超的失态和失礼,许古杰总是极为包容地一笑而过,至于许古强,他本也不是什么纠结于礼法和表面功夫的人。
“办法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不过危险性很大。搞不好会使得你旧伤更加严重,当然你不会死也不会内息全无,只是需要更长的静养。是长痛还是短痛,这个选择由你自己决定!”
许家高层的修炼静室外,焦急的沐水心和一脸满不在乎的许古强在默默地等待着。本来刘启超要做这个有风险的疗伤,翟得钧是要留下来见证结果的,结果一封来自巫门的急信将他硬生生召回。那是一封带着血迹的灵信,许古强告诉刘启超他们,那是巫门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的紧急通讯手段。翟得钧也只能在万分抱歉中,直接朝着西北方向,经大梅岭入十万大山。
结果只剩下沐水心和许古强,在密室之外静静地等待着。沐水心紧张地捏着衣角,贝齿轻咬,一副极度焦灼的模样。而许古强则淡然了很多,他睨了沐水心一眼,轻声道:“小丫头,你出身天苍真泽宫,你师祖乃是当今术道最有可能成就术圣之位的术士,而你爹也算是一方魁首。怎么你的修心功夫,如此修炼不到家呢?”
沐水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是啊,可是我一想到他不知成功与否,就觉得心如刀割。看来还是修心的功夫不到家啊!”
许古强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摇首道:“唉,年轻真好啊!不过丫头你放心,就算这次疗伤失败,最多也就是刘小子要多静养几年,伤不到他的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