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有人赞叹起来:“好一个金钗楼,好一个顾大金钗!”
被赞叹声惊扰,胡全才回过神来,他完全失神了。
那一幅幅仿佛要走下来的画中顾湄,音容笑貌宛若真人,在灯光的透视下,有一种仙女下凡来的感觉,让他不由不失神,也让他心中震惊,这就是好朋友杨潮做的金钗楼的手笔,跟上次的集会如出一辙的大手笔,好似他天生就是做这种大手笔的。杨潮举手投足间跟他胡全仿佛判若两个世界,让他不由得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失落,他似乎被朋友给遗弃了一般。
康悔也震惊,尽管事前他已经清楚,这些窗户还是他亲手装上去的,只是一只用红布遮盖着,不让外人提前看到。
今天第一次看到,在黑夜之中,十二个比常人还要大一号的顾湄,有的笑意盈盈,有的英姿飒爽,又是站在二楼临空虚立,让康悔不能不震撼。
只有王潇和杨潮两人对此没有什么感觉,王潇已经见识过了,这手段杨潮不是第一次用,上次如来拜寿一点都不比顾湄仙女下凡差上分毫,只是没有这么大的气势罢了,十二个顾湄,十二个仙子,确实很有冲击力,仿佛直透人心,给下方的人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此时还有一些宾客,正络绎不绝的从远处赶来。
但是很多人半路就停了下来,因为当他们接近金钗楼后,突然车夫或者轿夫惊的停了下来。
“仙女下凡了!”
“啊,九天玄女!”
不少车夫轿夫都这么感叹起来,也有不少看到的百姓在惊叫,甚至有人当街就跪在地上膜拜祈福。
这不由得吵到了马车中,或者轿子中的达官贵人,文士才子,或者一个个富商。
他们步下马车,远远看着竟然有十二个形态各异的靓丽女子,发出耀眼的光彩临空虚立在空中。
彩绘明瓦窗在金钗楼的二楼,因此在远处看去,就好像仙女下凡一般。
最重要的是,阮家河房两边,都是民房,晚间可不会掌灯,因此形成一条黑带,唯独有十二个沐浴着神光(灯光)的仙女站在空中。
不得不说,金钗楼的彩绘,在远处看,比近处更加的震撼!
“走走走,去金钗楼!”
一个个达官贵人、文士才子和豪商富贾,很快就看清楚,那大概是金钗楼附近,忙吆喝催促着车夫、轿夫带他们立刻去金钗楼,好一睹真想。
虽然所有的达官贵人、文士才子和豪商富贾看到原来这些仙女是彩窗,但是还是不由得赞叹一声金钗楼的大手笔。
秦淮河上,此时一艘艘画舫也都从各自的青楼私家码头上驶了出来,但是很多画舫上的人都看到了在阮家河房后面的河岸上,正有一个艳丽的女子,临空虚立。
那是一张圆形的的灯筒,里面烧着许多只椽烛,透出灯笼外面彩绘的女子。
“那女子是顾湄吗?”
“正是眉楼的顾湄!”
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
可是每个人都能看到从二楼两侧还有两船大红灯笼垂下,一个写着“欢迎顾眉生姑娘”,另一串上写着“莅临金钗楼演艺”。
这时候画舫上有叹息,有人感叹,有人气恼。
“哎,金钗楼盛会,可惜无缘与会。”
“嗯,听闻是出自那个杨潮的手笔,真是让人神往。”
“哼,好一个金钗楼,本公子知道今日金钗楼做会,请的是顾眉生,但是竟敢不轻我等,什么时候青楼也敢小瞧我等东林才子了!”
也有人道听途说,有人造谣生事。
“听说杨潮是周阁老的奸生子!”
“我倒听说是张溥的断袖相公。”
“想那张天如,从不留恋青楼画舫,却与这样一个白身书生有旧,我看此言非虚啊。”
……
此时在前门,一个个宾客络绎不绝的进入金钗楼,又有宾客不停的赶来。
康悔忙的脚不沾地。
既要操心楼上的仆役。
杨潮要求,在自己举灯发信之后,楼上的仆役第一时间,要将画窗之后的数十盏明灯点亮,第一时间让顾湄的图像显现出来。
接着这些仆人还要一一点亮房中其他的灯,有新安装的许多承重房梁上密密麻麻的大灯,有厅中一个个放在架子上的灯具,他们要抓紧时间,点亮房间中三百多盏大小不一,高低不同的明灯。
时间很短,一定要在客人们上楼前将等都点亮,而那些灯有的是悬挂在房梁上的他们得通过素具先放下来,点亮之后在放上去。
幸好康悔听了杨潮的话,买来了一百个小丫头,否则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的完成。
康悔本人还要带领着金钗楼中的们,小心的安排一个个客人的位置。
每一个人都有固定的座位,一点都不能乱的,座位可关乎地位,达官贵人在最前排,文士才子在第二排,而豪商富贾就只能在第三排屈就。
万一有达官贵人不满自己旁边坐着一个商贾,当堂生气离席的话,那就不好了,胡全可不认为自己有杨潮那样的控制力,会像上次在阮家河房集会的时候,那样勉强控制住局面。
而杨潮已经提前告诉胡全了,这次所有的程序,都由他康悔主持,包括报幕和伺候。
陪着康悔将所有的客人都迎入金钗楼后,杨潮就不打算管了,他到时候只会站在后面,所有的一切都教给康悔。
之所以迎客是因为这些人都是用杨潮的名义请来的,杨潮有心结交这些人,所以得混个脸熟,到时候在场面上少不了要跟这些人打交道的。
但是以后金钗楼的经营上,都是要靠着康悔的,因此杨潮不打算涉入太深,现在就让康悔主持,慢慢锻炼。
看到所有宾客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刚进金钗楼就惊喜了一番。
杨潮也很满意,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金钗楼终于开张了,秦淮河的格局要改一改了。
杨潮心中默念了一声,这才跟胡全一起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