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乐章的序幕在一众面前拉开,本场的指挥家高举起手中的指挥棒,为奏响第一个强音而做着准备。
“哦,该死!”霍布尔特因为害怕,脸上的肌肉接连抽搐。不仅因为他将做为乐章中的首个音符被奏响,更具讽刺意味的是,那根要命的指挥棒,正是之前属于他的武器——振动刀。
原力像一只套索,拉着霍布尔特的身体,准确地说是他的胸膛,向锋利的刀剑逐渐逼近。可以预见,他将被自己的刀慢慢杀死,中间将目睹整个过程,这无疑是十分残忍的杀人方式。‘坏小子’可不想死,更不想以这种方式被了结生命,他用尽平生力气冲周围大喊:“你们快做点什么!阻止他,我不想死,别让他杀了我!”
等了几秒,没有收到任何回应,于是无比悲凉地说道:“那至少,至少让我死的痛快些,求你们了……”
“别白费力气了,蠢货。”红剑武士笑骂道:“他们现在和你一样,都是砧板上的肉,没能力反抗,更不可能脱身,只有任我宰割的份儿。”
说着,他的眼光依次掠过那些浮在空中的人,一个一个地对视,直至不远处的蓝剑武士。停住,盯着他问:“嘿,小子。你以为原力是什么?”
见对方不吱声,自己索性给出了答案。
“它和宇宙一同起源,自黑暗中生根发芽,在欲望与愤怒的滋养下逐渐壮大,饱含无尽的原始冲动,为促进优胜劣汰而生的力量。至于你所信仰的光明,不过是为了认清世界,而点亮的一根火柴罢了。你握着它不过是想驱除恐惧,因为你无法融入黑暗,无法汲取和利用黑暗的力量,所以才会畏惧,时刻担心被黑暗所伤。如果一个人不下水,就一辈子不会溺水,相反他也永远学不会游泳。你是个胆小的家伙,也注定是个失败者,好好捧着你的火柴,看我最后如何将它吹灭。”
结尾,红剑武士给出了轻蔑地一笑,又把脸转向霍布尔特,勾了勾手指,原力套索收得更快。
不消片刻,‘坏小子’就会被自己的刀尖刺穿,他深知无力回天,于是闭上双眼,开始做最后的祷告。
“我们的天父,愿你的名受显扬,愿你的国来临,愿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
求你今天赏给我们日用的食粮,求你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 但救我们免于凶恶。”
反复默念了三遍,不仅语速惊人,而且没有一处念错,这让霍布尔特自己都感到惊讶。看来只有临死人才会回归初心,变得冷静和清醒,只可惜此时一切都已经迟了。刀尖最先抵触到外衣,尽管十分轻微,仍被他敏感地觉察,不禁身子一凛。当死神叩响心门,又有几人能泰然处之?那就用阿门来做为自己的人生结语吧,带着去天国的憧憬离世,总好过满目惊恐凝望地狱。
疼痛,只要是一触
及疼痛,霍布尔特便会立刻说出‘阿门’,他屏息准备着。
或许是诚心的祷告,死前的忏悔起了作用,上帝伸出他那无所不能的手,拎住‘坏小子’的领口,一寸寸将其拉离了死亡边缘。
霍布尔特感受到了,他慌忙睁开眼,手不停画着十字,感激涕零道:“谢谢您,仁慈的主!感谢您让我远离死亡,远离可怕的地狱和魔鬼,我将永远赞颂您!”
他说的很真诚,如果上帝真看到这一幕,也会被他的真诚打动。可终究这不是上帝所为,所有对上帝的赞颂和溢美之词,并没有彻底拯救他的命运,反而在他不停赞颂下,出现了倒退的迹象。
“天哪!上帝怎么放手了?难道我的话让他不快了吗?”霍布尔特颜色更变,他不敢再多言语,只在心里默默祷告,希望自己的虔诚能再度换来神的拯救。显然直他的想法有些天真了,死亡的威胁只是延缓,却没有因此停止,那锋利的刀尖,依旧径直逼向自己的心口。
求生欲迫使霍布尔特打破沉默,一边手脚并用奋力做划水状,企图让身体停下来。一边抻长脖子,旁若无人地奋力呼喊:“主啊,您让我做什么都行,请别让我死,别让我死啊!”
“白痴,你的上帝是莱蒙伽洋人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问。
“当然不是……”霍布尔特信口答道。
刚吐几个字,又慌忙收住了口,嘬嘬牙花,吧嗒吧嗒个中的滋味,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叫道:“哦,老鳄,你这家伙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