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太阳正火辣辣的,我们一行手拿着荷叶遮着太阳,汗流浃背地走在土路上。
当我们发现回到的时候,柳枝表情木然地走在了最前面,之后是三只耳朵和小夜叉,二蛋居中,我则拖在了最后。
后来时不时要二蛋帮忙走路,我索性像三只耳朵曾干过的那样骑在他的脖子上。而因为莫名的原因,我虽然不用自己走路了,但显得格外的垂头丧气。
在又一次歇息之后,骑在二蛋脖子上的我对柳枝高声喊道:“那个,咱们回龟岛吧!”
声音一出,三只耳朵立刻转头看我,柳枝站在原地,她听到了,但当即没什么反应,微风轻抚着她的长发,仍缓步向前走着。
二蛋惊讶问道:“哥,你怎么突然想去龟岛了,你不是最讨厌去龟岛了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望着柳枝站定的方向,再次喊道:“那个,咱们回龟岛,建个非常漂亮、温馨、温暖的人间乐园,怎么样?”
柳枝停住脚步,好一会儿才转身,脸上微微一笑,说:“好啊!”
大多数时候,我浑浑噩噩、糊里糊涂,顺应自己内心的本能行事,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就睡,没什么远见,也没什么特别忧虑的。
但决定回龟岛,可能是我这一生中主动做出的最好决定。
回龟岛意味着我们的流浪生活暂时终结了。
离开龟岛已有两个月的时间,龟岛也趁了这段时间变了个样儿,不再有臭气熏天的遍野的龟甲兽的尸骸,不再有遮天蔽日的苍蝇和令人恶心到家蠕动不已的蛆虫。
再次来到龟岛,原先我们曾有过的痕迹已经寥寥无几,甚至最初的树巢和大火都已经被扫除得一干二净。岛上原来的那点空白——我们之前活动的踪迹,已经被茂盛茁壮的长草灌木遮盖得严严实实了。
我和柳枝,还有二蛋、三只耳朵、小夜叉,在龟岛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们重新选了一个大树,恢复了树巢,并在周围扎好了篱笆。在我的指点下,二蛋开辟了一块菜地,三只耳朵和柳枝一块采摘果实,在海边捕捞鱼虾。日常收获除了食用外,多余的部分我还会吩咐二蛋拿到岸边的集市上去卖。
柳枝利用闲暇再次搜刮了龟岛上剩余的金币,还收集了不少珍珠,指挥我们买来大量的建筑材料,耗费了大半年的时间,在一块开阔地面上建了一座非常气派和宽敞的木屋。
那时候,我莫名对生活又充满了希望,懒洋洋的表象之下,仿佛有用不完的劲儿。白天辛苦劳作,晚上按时睡觉。由柳枝负责的伙食经常是水果、蔬菜和鱼,有时一天三顿鱼,竟然从没觉得腻歪。
这样平淡而有趣地过了半个月,我和柳枝仍在勾画下一步的乐园规划,二蛋和三只耳朵却突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变成小大人模样的三只耳朵怀念起了自由自在的流浪生活,决定继续流浪下去,他说他打小就这样,除非迫不得已,他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很久。
二蛋也不愿意待下去了,他说龟岛上挺荒凉的,他喜欢热闹一点的地方。
柳枝好生挽留了一阵,但三只耳朵和二蛋去意已决。三只耳朵甚至提出要把小夜叉带走。
最终,三只耳朵和小夜叉带着我们的祝福,继续他不知终点的流浪生活,二蛋则依着自己新近发掘的爱好,在跟龟岛靠近的海岸边买了几亩田地,种庄稼去了。
自他们走后,三只耳朵和小夜叉杳无消息,二蛋则每月来一次龟岛,给送一些粮食蔬菜,也经常带走些鱼虾、瓜果。
时间在龟岛上没有什么概念,没有春夏秋冬、温度的起伏,四季初夏。只是通过岸边的集市和爆竹才知道是过年。
生活一规律化,时间就会感觉像箭一样拉不住。
虽然日子简单乏味,但时间一久,每日与柳枝四目相对,我脑子突然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龟岛就剩我跟柳枝了,我应该做一些特别的事情。
这个可怕的想法在之前某些时候让我避之唯恐不及,但现在却很有吸引力。
那是一个黄昏,在一堆篝火旁,辛勤一天的柳枝枕在我的膝盖上——之前就这样,但我发誓从没有非分之想过——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知不觉睡着了。
海风轻抚着她的头发,她的脸庞恬静白皙,又透着淡淡红色,像熟了的苹果,让人一看,忍不住就要咬上一口。
夜幕降临,月亮升起来了。
我终于决定要采取行动,把嘴巴朝苹果凑过去。
但突然,柳枝泥鳅一样地钻到我怀里,眼睛微闭着,道:“嗨,问你个问题呗。”
“你……你说。”柳枝反常的亲昵行动吓了我一跳。
“你说我们这样,不结婚,生活在一所房子里,像什么?”
“一所房子?明明是两所房子,中间还戒备森严……”事实确实如此,我等辛苦建了一所木屋,柳枝抢了间最大的,还对我日防夜防,在和我的房间中间,设置了若干机关陷阱,一不留神,皮肉就得受苦。
“那就是一所大房子下的两所小房子,可以吗?”
“可以。”
“那你说,咱们像什么?”
“私奔呗。”
“怎么说?”柳枝的眼睛一亮。
“你看,咱们双双都是不堪忍受世俗的压迫,受尽磨难,冲破封建礼教的束缚,追求幸福和自由……这,难道还不是私奔吗?”
“可私奔,不是为了结婚吗?”
“差别大了,私奔是过程,结婚是结果。咱们呀,可不就一直私奔来着?”
“滚,谁跟你私奔了!”柳枝小拳头锤我一下,眼睛热烈地望着我。
我轻吻了她一下,她没反应。
我于是连续地轻吻下去,她身体软的跟一根面条一般,整个缩进了我的怀里。
好一会儿,柳枝才推开我的嘴巴,道:“你看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