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兴奋不已的我看到柳枝气鼓鼓的样子,也很不理解,道:“以前想去,现在不想去了。”
“你……”柳枝气得手指我,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不明白,我说的话心里话,真心实意,之前是真的想去,现在是真的不想去。
袭山,是中土世界里最有名的山,正好处在燕国、乌奴国边界线上。
其山山势陡峭,怪石嶙峋,但总体并不高,最高峰只需两个时辰就能从山脚爬上来。在最高峰上,朝西边看,可以很清楚地望见望圣雪山。
再看到望圣雪山,我心里很平静,每次也就看看。
我很享受现在袭山帮帮主的这份全新的职业,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既新鲜又刺激。由于二蛋这一超级打手和穿山兽脚趾甲的存在,我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一呼百应。
随便说一句话,底下都有人很认真的听,认真地办事,一声咳嗽甚至放个屁,都会隆重对待,非要给你整出几个意思来。
吃饭这种向来劳心劳力的事,现在根本不用管,三餐按时做好,想吃多少就有多少,每天几乎不带重样的。
在袭山,最开心的事就是带着大队人马抢劫拦路抢劫。其实刚开始心里还有些抵触,总觉得不好。
可我们的职业本身就是强盗,不认真地抢劫又怎么能维持下去?
由于袭山所在的位置比较重要,是连通燕国、乌奴国的交通要道,过往的商旅众多。油水最多的就是那些做生意的商贾,胆子小,钱多,几乎不讲价。每到逢年过节的,收获更加丰厚。
在袭山,最不开心的人就数柳枝了。
面对我在袭山开启的新局面、新生活,她全不理解,一个人怎么可以那么对待自己的梦想,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任意妄为,因而刚一开始就处处反对。
柳枝刚开始反对,一再提去望圣雪山的事,提了两三次之后,又说做强盗不是长久之计,要是我想认真过日子,最好学个一技之长,做个木匠、铁匠什么的。
可是慢慢地,她大概烦了,什么都不说了,然后再慢慢地,她开始帮我出谋划策,比如抢劫每次不要过分,给人留点活路,甚至收取过路费就行,谋财害命的事则坚决制止。
在袭山,二蛋很听话。二蛋加上一直挂在我脖子里的穿山兽脚趾甲,是我在袭山立足的根本,二蛋代表着一直存在的威慑,脚趾甲代表着以前存在的威慑。
在袭山的头两月,抢钱这事儿还比较手生,行动起来毫无章法,往往存在暴力、生硬等问题,又有时胆小怕事,负罪感特重,两三天抢不到一个钱。
后来熟门熟路了,大家摆事实讲道理,不用伤人性命、暴力恐吓,用最文明、最恰当的方式抢劫就比之前的收入翻了好几番。
半年后,我和柳枝去袭山附近的一座城市游玩。
热闹的集市上,拥挤的人群突然自动分两边,一辆华丽的马车众多士兵护卫下驶了过来。我和柳枝过去凑热闹,只见马车上坐着衣饰华丽的一男一女,男的英俊潇洒,女的婀娜多姿。他们有说有笑,神态甚为亲昵。
听周围的人群说,那男子是燕国一边的公子,女的是著名的富商女儿。虽然女的太过眼熟,但我还是揉自己的眼睛,不太敢相信,柳枝奇怪地说:那女的不是陈寒若么?
不是陈寒若,却是个谁?一种欣喜若狂的感谢瞬间传遍全身,我瞬时忘掉之前的所有不快,朝着马车行驶的方向奔过去。因为隔着人群,我也只好在外围跑着,跳着,面朝陈寒若高呼:“寒若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人群沸腾的声音淹没了我的声音。即是如此,陈寒若还是注意到了我,但她好像没有跟我打招呼的意思,只把头回过去,没有任何表情。我于是提高了声音,更是用力挤进人群,来到了马车附近,我想再往前,被护卫给挡住了。
“寒若姑娘!寒若姑娘!”
马车上的公子哥听到了我的声音,招呼护卫放开我。我来到马车前,再次热情地喊道:“寒若姑娘,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公子哥上下打量我一番,我被他瞅得不太好意思,低头抽空把自己漏出来的大脚拇指往里推了推。公子哥对陈寒若惊讶道:“你……你朋友?”
陈寒若微笑道:“一个以前认识的人,帮过我的忙。”
“哦,这样啊。”公子哥的脸上露出笑意,
寒若朝我介绍旁边的那位公子哥:“我朋友,燕国的宫羽。”
叫宫羽的这位公子哥立时堆满笑容:“嗨,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