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应什么?”
“离开家。我以前一直认为自己的自由被严格的限制了,我很讨厌那些你口中的贵族们所约定俗成的规矩,我觉得只要离开了家,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发挥我的才能,找到我真正喜欢的男人。可是当我真正的走了,我才发现一切都特别不容易,再没有仆人为我准备早餐午餐晚餐,为我选衣服,服侍我洗浴,所以我只能自己去吃那些难以下咽的食物,穿破了洞的衣服,忍受着不洗澡的痛苦……”罗娜的语速越来越慢,到最后她小声的哽咽了起来。
韦帕芗拍了拍罗娜的肩膀,说道,“人们总是会在夜晚做出许多在第二天早晨醒来时自己都觉得愚蠢的事情,我会忘记你刚才所说的一切,明天当我醒来时,你在我眼里依然是那个尊贵而又骄傲的女士和那个自大不知趣的小妞。”
原本在小声哽咽的罗娜此刻却笑了出来,她拿出伊特卢齐亚送给她的手绢擦掉了眼角渗出的眼泪,笑着说道,“我一直都很讨厌你,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坏人。”
韦帕芗也笑了,他转向了罗娜,说道,“你至少还有家,而我呢?我在共和国没有任何的亲人,我的父母在我懂事前就死了,然后是我的爷爷,军队是我唯一能呆的地方,而最后我却被那根愚蠢的长矛刺穿了右腿,成了瘸子。为了生计,我一路从共和国来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而我却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会是哪里。当你尝尽了所有的苦,你至少还可以回家,当个乖宝宝。而我呢,我一直在流浪游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会停下来的,”罗娜淡淡地说道,“当你累了的时候你就会停下来的。”
韦帕芗干笑了一声,“怎么样,现在你还讨厌我吗?”
罗娜轻轻摇了摇头,“没那么讨厌了。”
“这是我在这个夜晚所做的愚蠢的事情,你可以忘记我所告诉你的一切,第二天早上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又会变成那个你所讨厌的人。”韦帕芗说道。
“一言为定。”罗娜看向了韦帕芗。
“一言为定。”韦帕芗也看向了罗娜,“现在,去努力的睡吧,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罗娜的呼吸很快平稳了下来,她可以安稳地睡着了,韦帕芗却捂着自己的胸口,在他坚实的胸膛中,那颗心脏正强烈的跳动着,他久久不能平静。
很久过后,韦帕芗估摸着自己值班的时间已经到了,于是他打算叫醒海格来接替他的岗位。
猛然间,伊特卢齐亚坐了起来,这着实吓了韦帕芗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下一班可不是你。”韦帕芗有些恼火地问道。
伊特卢齐亚却用食指抵着自己的嘴唇示意韦帕芗安静,“等一等。”
韦帕芗看着伊特卢齐亚紧张的表情,他也警惕了起来,一只手放在了自己长枪的枪柄之上。
“血腥味很重……它正在向我们这里来,它应该是饿了,需要进食。”伊特卢齐亚一边在空气中不断地嗅着什么,一边警惕的望着一个方向,韦帕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是你所说的那只神秘的野兽吗?”韦帕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