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染秋就拿到了箫未山手中关于参与贪墨治河银两的淮阳道各级官员的名单,看着名册上面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名字,陆染秋的双手也不禁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郴州刺史章坎,鹤州长史朱川,泸州刺史箫恭,长史宋健,司马段昀,湖州别驾齐诤,淮阳道巡察御史赵明喜,阳河水军参将孟琼…”
这薄薄的两张宣纸,上面所书写的内容却让陆染秋感觉有些遍体生寒,尤其是在看到上面居然还有好几个很熟悉的京官的名字的时候,他的心更是跌入谷底…
陆染秋还一直以为箫未山不过是想要减轻自己的罪责而夸大其词,毕竟这可是牵扯到阳河沿岸数个州府几十个官员,还有水军衙门以及京城中很多人的事情!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还小看了这帮人!从这上面的人名还有官职来看,淮阳道境内,阳河沿岸的州府,居然全都被腐蚀了!沿岸的四个州府,有两个是从刺史开始都在干这种毁堤凿穴的事情,其中离阳河最近的泸州,居然是整个刺史府最主要的几名官员全都参与其中!这让陆染秋忍不住的心生杀意,毕竟,他们贪腐的情况越严重,就说明当地百姓受到的灾害也就越严重!
想到这里,陆染秋眼中的寒芒几乎都要溢出来了一样,朝着门外大喝一声:“传令郴州,泸州的暗风营,持孤的手令,即刻进驻当地刺史府,将刺史府上下一干人等全部就地革职关押!详细甄别其中人员,未参与贪腐案之人,可酌情重新启用!”
“传令鹤州,湖州暗风营,持孤的手令进驻刺史府,从旁协助当地官府抓捕名单上的这些人,同时在暗中对两地刺史府重新排查,发现异样,即刻回报!”
很快的,又是数只信鸽扑闪着翅膀,从暗风营分支朝徐青城北面的各个州府飞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一则令人不安的流言也开始在城中蔓延开来…
“诶诶,听说了吗?咱们淮阳道这次的水灾和新来的那位钦差大人有关呢!”此时,城中一间茶肆内,几名行人正在此处歇凉吃茶,不经意间,一个年级三十多岁的汉子就和周围的人说起了这件事情…
闻言,其他几人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问道:“哦?此话怎讲?”
“咳咳,我可只跟你们几个人说了,你们听了就忘,千万别往脑子里去,也千万别跟别人说是我说的啊!”最开始说话的那个汉子平生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关注,顿时忍不住有些得意起来,同时却也有几分紧张的看着几人低声道:“我听说啊,新来的这位钦差大人,就是前段时间在北境两战两捷的靖王殿下!”
闻言,其他几人顿感无趣,有些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其中一个高瘦的男子奚落他道:“切,就这事儿啊,早八百年我们都知道了,有什么稀罕的…你该不是刚从大山里溜出来的吧…”说着,还和其他人一起戏谑的看着最开始说话的男子…
见状,那男子起初是脸颊微红,有些气恼的看着顶他话的那个高瘦的男子,随即慢慢的冷静下来,恨恨的咂了一口茶,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尔等见识浅薄,这其中的故事,当真是不足与尔等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