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慢慢软倒下去的陆梦雪,陆染秋这才将视线转向那几名侍女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询问,那几名侍女中一个年长一些的女子赶忙上前朝着陆染秋福了福身,恭敬的开口道:“回禀殿下,陆姑娘这几日情绪一直都不太稳定,半夜总是被噩梦惊醒,直到天亮时才好不容易睡着…结果睡不了多久,又会被噩梦惊醒,刚才,她就是突然从梦中惊醒,然后在院子里四处乱跑,奴婢们一时间没能制住她,惊扰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闻言,陆染秋慢慢的沉默下去,看了看怀中人儿那张被散乱的头发隐藏着的美丽中透着几分疲惫的面庞,他的心中一阵愧疚…
毕竟,这件事情确实算是他对比起陆梦雪,虽然之前有隐晦的提醒她要注意安全,却始终还是遗漏了人性中那铤而走险的罪恶因子以及各种可能发生的不在预料之内的情况…
想到这里,陆染秋心中低叹一声,将昏迷中的陆梦雪交给那名答话的侍女沉声道:“你很不错,待会儿去库房领五十两银子,从今以后,你就负责照顾陆…她,有什么需要,直接去跟姚刚说,明白了吗?”
闻言,那名侍女顿时脸上大喜,赶忙朝着陆染秋又福了福身,语气恭敬的开口道:“多谢殿下赏赐,奴婢必当尽心竭力照顾陆姑娘,不让殿下失望…”
见状,陆染秋只是摆了摆手,然后就离开了小院…
当他回到自己书房的时候,屋里已经有人了…
看了看站在书房暗处的思清,陆染秋不禁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然后慢慢的坐到书案前,语气有些疲惫的开口问道:“何成安他们没抓到?”
陆染秋话音刚落,就感觉太阳穴传来一阵微微的凉意,伴随着一阵在鼻尖萦绕的暗香,思清那独有的暗哑声音也再次响起:“林威在泸州与湖州交界的十里坪官道上被人杀了,何成安也没去松云港,我怀疑,这两件事情恐怕有什么关联…”
感受着脑部传来的阵阵舒适之感,陆染秋却微微的皱起了眉,他并未睁眼去看思清,只是沉吟片刻后开口道:“何成安那边的事情可以暂缓,淮阳道的暗风营分支基本上都已经转入暗处,剩下的,最多也就是这个月中旬的事情,他那边可以适当的放松…还有,林威既然已经死了,也就不必再去深究了,将这件事情交给泸州刺史府处置去吧…”
闻言,思清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静静地替陆染秋按摩头部…
“淮阳道的事情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我想让你提前回京城,你觉得呢?”感受着思清令人舒适的推拿,陆染秋慢慢的开口道,同时,原本微闭的双眼也慢慢睁开…
闻言,思清依旧是一片沉默,只是手上的力道却不知不觉的加重了些许…
感受到从头部传来的力道有所不同,陆染秋刚刚睁开的双眼又一次慢慢合上,然后叹了口气说:“算了,京城那边的事情我会让高江去办的,这段时间你东奔西走的辛苦了,下去歇着吧,等我稍微得空了,带你出去转转…”
闻言,思清慢慢的收回手,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书房…
感觉鼻尖萦绕的暗香渐渐变淡,陆染秋这才缓缓睁开眼,看了看书房门口的方向,心中低叹一声…
而与此同时,在数百里之外的泸州城内,何成安已经带着那可云她们来到了泸州暗风营的分支…
看着面前这座装饰的古朴典雅的酒肆,那可云面巾下的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朝着一旁的何成安笑了笑说:“何统领,这里是你的地盘,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闻言,何成安背在身后的双手死死握紧,表情肃穆的盯着面前笑晏如花,但是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却闪烁着寒芒的那可云,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心中低叹一声,然后扣开了莲歌坊的大门…
很快的,门内就传出一阵闷哼和一些被压抑着的痛苦呻吟…
坐在莲歌坊装饰雅致的大堂内,那可云一边品尝桌上的茶点,一边看着不远处的何成安表情冷漠的将面前一个个义愤填膺的人给杀死,就好像是在看戏一般…
而她一旁的月禾这时候有些忍不住开口询问一句:“宫主,您不是打算利用这些人吗?现在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