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轩躺在山林峰苑客房的软床上,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按理来说,北院的这群家伙实力都不弱小,而且一看就别有所图。可今天白天被自己三两下打的残的残,伤的伤,凉的凉,他们岂不是根本没法继续他们的图谋。
正当少年陷入深深的思考而无法自拔时,门外响起拓跋臣细小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
“路捡,路兄,睡了吗?”
方子轩翻身答道:“没呢,你推门进来就行。”
拓跋臣也不见外,得到方子轩的答复,一脚踹开房门,翻身就上了方子轩的大软床,叹了口气:“唉,我认床睡不着,就知道你也一定认床睡不着。”
方子轩不知道拓跋臣这小子到底是哪只眼发现自己也认床的,没好气地回道:“我不认床,没睡着只是因为在想事情。”
“想事情,是在想和北歌剑派的长老席失之交臂的事吗,那也太可惜了!”拓跋臣叹口气。“你要说这事我就更睡不着了,北歌剑派的长老啊,那可是白花花的碎银子!”
“既然睡不着你就详细说说这个北歌剑派,说到睡着。”方子轩挪动身子,争取自己和躺在床上随意蠕动的拓跋臣隔上一段距离,显得没那么奇怪的亲密。
“北歌剑派啊,那可是大门派,有钱还有势。”
三年前,北歌剑派于北域邺都立名,以拍卖会的形式拍卖长老席位。这样的长老席位拍卖成功吸引了一大批武林人士的观望,也有人试着用一两银子拍下了第一个长老席位。
第一个长老席位拍卖成功后,温北才对所有人公布北歌剑派最大的贸易伙伴是蜀州第一大商会姚家商会,长老月俸三百两,可子承父业,历代顺承。
一听月俸三百两,除去闰月的特殊情况,一年就是十二个月,那么就是三千六百两,十年就是三万六千两,一百年就是三十六万两!
一两一千文,三十六万两就是三千六百万文。
所有人发了疯一样拍卖长老席位。
自此,北歌剑派的名声大噪,在北域万里疆域传开。
有着武贤学院轩辕夫子的背景和姚家商会的资本运转,北歌剑派三年来发展迅速,已然称为北域第一剑宗,其开派祖师温北也被众人敬为剑仙。
方子轩听完娓娓道来的废话,把拓跋臣巴拉巴拉说的一堆总结出简单的一句话:
“福利好,势力大,有钱,这就是北歌剑派。”
“对,所以你与长老席位错过,确实可惜。”拓跋臣说得连自己都觉得无趣,三年前的事情,路捡也还在蜀州而且也就十四岁。
“蜀州?等等,我记得路兄入院考核的案卷中写的籍贯是蜀州,那你一定听说过姚家商会吧。”
“嗯。”方子轩点点头。他其实并不是蜀州人,所以根本不会知道什么姚家商会。何况姚家商会只是蜀州第一,与繁华的宁州和京州相比怕是差距很大,不然自己也不可能不知道。
“哎,那你一定见过那个姚家商会的大小姐,可冰的一个女人,完全不和男人讲一句话。”拓跋臣看着房檐,忽然坐起来。
方子轩疑惑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家伙,困意突然袭来。
“快睡吧,不要一惊一乍的。”
“不是我一惊一乍,是不对劲。”拓跋臣一拍手,合计道。“这都四月末了,姚家商会该离开北邺回蜀州了,可是我听说他们还在邺都北城,今天不是说到这个北歌剑派我都给这事忘了。”
“他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方子轩打个哈气,硬瞅着拓跋臣奇奇怪怪的行为。
“有啊,姚家商会是做药草生意的,如果现在都还没走的话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要打仗了,他们在囤药材!”
“囤药材……”方子轩嘀咕一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只留下拓跋臣继续侃侃而谈道:“打仗了就要有伤亡,囤药材就可以救死扶伤,打仗的话武贤学院就要闭院遣散学生了,咱们就要去前线赚钱!路兄,你要是回南朝,咱俩战场遇到了,你可要手下留情啊,嗯,你说对吧。”
拓跋臣瞅瞅方子轩,发现他已经熟睡过去,也打了一个哈气。认床的家伙倒头就睡,呼噜声起起伏伏,一点也不含糊。
姚家商会……
大漠里,少年坐在篝火旁,朝着营地最靠里的位置看去,堆砌成山堆,比营地还大用黑布裹着货物就在距离篝火堆不远的地方。他十分好奇这商队到底运送的什么货物,即便是要通过荒芜的大漠和满天飞雪的冰原都要运往北域邺都做生意。
耳边响起拓跋臣的声音……
姚家商会是做药材生意的,他们现在都还在北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北域在囤药材。
方子轩陡然惊醒,晨曦从半掩的房门照进房间的大床上。
盖颜正在院外的空地上和拓跋臣切磋。
忽然,门外传来两个姑娘的声音。
“拓跋师兄,盖师兄,门主说北域妄王已至,请诸位速去大殿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