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尽黄昏。
北门关前黄沙阵阵,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格外金灿刺眼,城墙上的北刀弟子与戍边将士们挺直腰板手握戈矛,虚眯着眼睛,做到最好的方式遮盖风沙。
身着黑衣长袍的男子腰间别着一柄长刀,其后还背着三具长短不一的双刃直刀,在北城高立的城楼上来回巡查,没经过一个将士都会停下顿上两三息,终于自东而西走完了十里连绵的北城楼。
他仰起头看着即将下山的夕阳,长叹道:“不知道多久了,恩公,也不知你现在如何了……”
自北城关十里外是驻扎了数月的北域军队,北域妄王遇刺身亡,新王继位称帝一事早已传至北门关。张意知好奇的是为什么这般对于北域老说改朝换代的大事居然没能惊动城关十里外的北域军队一丝一毫,甚至说这些北域军依旧能做好严阵以待,连派出去侦查的暗探回来都赞北域军威严之至,犹如群山不倒。
这样的对峙情况,张意知不知还要维持多久。特别是收到张秋的回信里并没有方子轩的消息时,这位已经成家的北刀门大弟子心底更加的失落。
“相公,原来你在这里。”
身后,传来笑笑的声音。
张意知沉默片刻,转过身一脸笑意,说道:“笑笑,你怎么来了,从关口到这得有五六里,你这大夫刚诊出身孕,该多注意休息才是。”
笑笑的侧脸映着晚霞,人如其名,笑靥如花。
“问过大夫了,我现在应该多出来动一动的好,你在这是在做什么?家里饭菜都做好了,也不知道天黑了回家吃饭。”
虽说是笑着说的,但是笑笑的语气明显很强势。张意知捂着脑袋,唯唯诺诺应答。
城楼上站哨的士兵虽然并未做什么其他动作但是都心照不宣,他们赞叹的是,张先锋到底也是个妻管严的贤良丈夫的典范。
“走吧!”
挠挠后脑勺,张意知压低声音,想说让笑笑给他留点面子,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回家两个字。
张意知刚准备伸出手搀扶笑笑,脸庞却突然感觉到风沙的力量变得强烈了起来,好似有一股庞大的军队正在朝北城关靠来。
“将军!”
张意知闻声抬头,城关不到三里的位置,黑压压一片风尘仆仆的北域军队正以列阵的形式向着北门关走来,行军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从这架势看来,这一次不像是虚的骚扰,更像是摆明的进攻。
“不好,是北军!”
看阵仗怕是这次足有五千人,平时的北军也会有出兵佯攻北门关的情况,可是几乎每一次都是以不足千人的架势做做形式,甚至连城门都没有摸到过一次。
习惯了北域军队长期驻扎在北城关外十里的守城士兵们这次依然对这只列阵的北军没什么敌意,仿佛这些人就是在逢场作戏将上头将领统帅交下去的命令完成。
可是这一次,确实有些不同。
来势太过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