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叔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又把尸体翻过去看了几眼,回身坐在树荫下说道:“他是遭到追杀跑到这里之后被什么东西咬死的,这个东西异常的凶残,牙齿的咬合力要超过狮子,豹和老虎,而且它牙齿的长度不会低于四寸。以我的经验还真看不出是什么。但可以肯定,这个东西非常的可怕”
山狸曾在山里与野兽打交道近二十年,是很有经验的,听完天叔的结论他表示赞同。我对天叔说的这些不太懂,这时我考虑的是另一个问题:杀人的人之所以找上黑痣,是不是因为他和我们打过交道?非要他死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这是不是对我们的一种警告?是警告我们别再前行还是放弃寻找?还是更复杂一点,让我们回到老村别管闲事?难道他真以为这样就可以阻吓我们?
他和黑痣会有多大的冤仇吗?未必。从刚才黑痣的死状可以想象,这个操纵着怪兽的人有多么凶残和狠毒。简直视人命如蝼蚁。
看来在这弱肉强食的草原上,人类的生命并没有得到来自同类应有的尊重,杀戮也没有随着法制的健全而停止,以杀止杀同样还适合这里,这难道就是人们所谓的江湖?如果这样下去,那么这个法则是否应该重新修订?但这要靠什么?毫无疑问,一定是实力。
想到这,一股杀念已从我脑中升起,从头到脚,向着大地蔓延!
这一刻我忽然感悟到,杀,有时不是为了目的和结果,而只是作为一种手段,用来预防和威慑。而要做到杀之有道,会很难!
刚刚发生的这些山狸看在眼里,依旧面无表情,坐在那里吃着东西,这些对于他来说应该已司空见惯,他曾说在山里的那些年,他连动物的尸体都生吃过。
休息差不多了,几个人挖坑掩埋了黑痣的尸体便开始出发,刚才我所想到的那些对于他们这两个老江湖来说应该都能想到,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我们前行的脚步。
顶着烈日,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山狸便指着前面的一处平坦地带告诉我们就是那里。
从地势上看,这里确实是有人群居住过,但如今已是衰草遍地物是人非了。
此时山狸站在我旁边,看着眼前连天的野草,眼睛湿润了。他指着右前方的远处告诉我,那里曾经有水。前面不远的一块巨石旁便是他和母亲的帐篷,如今巨石仍在那里。我和天叔坐在石头上,看着山狸。
眼前茫茫四野,草原一望无际,哪有线索可寻?
这里的确有住过人的迹象,坐下来仔细看可以看到,草丛里还有人留下的一些破旧的东西,只是长久的风吹日晒,雨雪侵蚀,已经不容易看清了。我起身走到那里,低头在地上看。
看了一会发现有一个类似瓦盆的东西扣着嵌在地上,一大半已经被泥土盖住,只有一个盆底还露在外面,下意识的走了过去试图扳开它,但没扳动。天叔笑着看着我说:“争儿,你干啥?古董?”接着他捡起一块小石头,手指一弹,石头带着风声飞向瓦盆,咔嚓一声便把整个盆底击碎了。
我向天叔竖了一下拇指便向盆里看。里面隐约的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拽出来一看,是个塑料袋,随手扔在一边,但是目光刚要收回来的时候,看到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又跑过去捡了起来,打开袋子,里面又是一个卷起来的塑料袋,打开这个小袋,里面的确有东西,竟然是一个玉圈,玉圈很宽,在玉圈内有一个纸团。
这时天叔已经看出了问题,把山狸叫了过来,我把纸团递给山狸,他急忙打开,一行潦草的字映入眼帘:”扎布,唐古拉山口西四十里”。只有这几个字。
山狸拿着纸团的手在颤抖,不停的自语:“是我娘的字,这是我娘的玉扳指”。
回到石头上我开始分析,这个东西一定是山狸的母亲被掳走以后的某个时间经过这里或者在这里住过,他留下这个东西,是知道山狸如果回来的话很可能会来这里,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能发现它。
也真是天意,这个东西在瓦盆里等待了不知多少年后被我无意中发现了。
接下来三个人坐下来商量,纸条上留的地址是现在唯一的一个线索,必须要去看看,如果现在走的话天黑能到达,但是那个地方常年风月弥漫,环境恶劣,很少有人涉足。于是最终还是决定留在这里过夜,后半夜启程去那里,这样明天上午便能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