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前一次的是,张残左手刚刚触及完颜伤,有如触电般全身一震。然而自己的阻拦像是螳臂当车的笑话一样,根本无济于事。
因此张残被撞个了滚瓜葫芦一样,和完颜伤倒地翻滚了好几个跟头后才稳了下来。直立起身形的时候,张残犹在暗自惊恐伺魔浩瀚如海般的内力。
再观妖僧伺魔,全身上下,连发梢都未曾有过半点振动。独独背在身后的左手翘起的大拇指,无论他是否有意,不变的是依旧令张残觉得是那样的显眼与嘲讽。
看着完颜伤苍白的脸色,张残终究还是把那句:“还有九招”憋在了喉咙,未能说出口。
这时妖僧伺魔特有的淡然的声音传来:“完颜小兄弟莫不是要等到明天才会攻出第二招?”
完颜伤紧绷的神色,昭示了他正在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敢问前辈,有否负伤?”
伺魔淡然如水地道:“小兄弟确实令我负伤。不过在小兄弟站起来的时候,又已然痊愈。”
张残这才知道,伺魔也并不是看上去这样无懈可击。想到这里张残又忍不住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所自嘲:妖僧伺魔,也终究是一个凡人。完颜伤已经算得上年轻一代数得上的高手,如果完颜伤发挥出自己十成功力,还不能使一个背对着接招的人负伤,那用神仙来形容这人,都算得上是在侮辱他。
伺魔又道:“小兄弟虽然还有九招的机会,但是已经输了。”
完颜伤闻言之后,苍白的脸上蓦然间闪过一丝鲜艳的血红,虽然转瞬即逝,但是似乎支撑着他的那种信念也随之被突然抽空,笔直的身形徒然一晃,向前栽去。
张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完颜伤,不再松手。而要是平时,以完颜伤的心高气傲怎能容得自己倚靠他人扶持?
他下意识地张着嘴,却根本无力吐出半个字眼。而张残虽然知道他想对自己说什么,却只能在这时选择无视。
妖僧伺魔淡然如水地道:“两位可以下山了。”
张残不知道完颜伤此时此刻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但是换做自己的话,明明知道有八千兄弟命危一线,而自己却百般努力终究无法改变任何事实,这种要命的难过,会是怎样一种打击?
而张残还没有多余的时间感慨,伺魔又淡然如水地道:“完颜小兄弟是否还记得刚才说的话?”
完颜伤的脸色死灰,眼睛空洞地看着一动不动、只翘起左手的伺魔。伺魔也并不在乎完颜伤会有怎样的答复,只是淡然如水地道:“希望小兄弟在日后口出狂言之时,能够想起今日的我是以怎样的语气同你说话,以及今日的你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张残唯恐伺魔继续摧残完颜伤的意志,更不答话,扶着整个躯体已经软如烂泥的完颜伤,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