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残自然算不上温拿的“上级”,但是听了这般埋怨,温拿也无心计较,只是反问了一句:“难不成,在下有那个狠心将小雅绑起来?”
张残听了这话,也知道温拿的难处。
谁让木小雅是城主千金呢?千金小姐以及官家公子,很多都是这样,反正就是随着性子来,就算闯了什么大祸,一般情况下,也都是不相干的下人背黑锅。
“温兄可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张残问道。
温拿摇了摇头:“那两名兄弟其中一个已经不治身亡,另外一个告诉我们事发地点之后,便陷入了昏迷之中。在下心里急切,便先一步来此,刚巧在路上又碰到了张兄。”
张残还在慌乱之中,便随口应道:“确实蛮巧。”
“其实,张兄有没有想过,很多巧合,都是人为的呢?”温拿冒出了这么一句。
张残顿时停了下来,看着脸色已经不见半点焦虑的温拿,问道:“温兄这话,应该不是准备要和张某探讨哲理性的东西吧?”
“当然不是!”
伴随着一声轻笑,手持着一把软剑的韩芷柔,在张残的眼角余光里,说出了这四个字。
张残见着韩芷柔微微侧脸的嘲弄笑容,便知道自己被温拿出卖了。
张残并没有对温拿有任何质问,反而问道:“那小雅……此时是否平安?”
温拿的身形微微一颤,似乎没有料到此时此刻的张残,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追问木小雅的安全。
“他们都说张兄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然则张兄刚才的所问,让在下对你五体投地!”
张残无所谓的打了个哈哈:“经温兄这么一提醒,张某倒是也反应了过来!现在张某最该说的,应该是温拿你这个畜生,居然出卖我。”
无论张残是不是真的在骂,换来的都是温拿良久的沉默。好半天了,他才低声道:“张兄走好,我会替张兄照顾小雅的。她现在还在城主府上,很安全。”
试想一下,假若任何人被出卖,并且这个人还口口声声说会照顾你的女人,想来是谁都要被气得怒火中烧,甚至连肺都给气炸了。
而张残此时却一点异样的情绪都没有,反而诚心诚意地说:“有劳温兄了。”
说完之后,张残才转身正视着韩芷柔:“韩姑娘不是说要将张某碎尸万段么?”
韩芷柔轻笑了一声,但是她面上笑容虽然依然娇俏,但是笑声之中,却让人嗅到了刻骨铭心的恨:“我现在不正在这样做吗?”
“韩姑娘万金之躯,还是别让这等小人的臭血,污了你的衣裙。”
双手背负的宫本灭天,阔步从张残的左侧走了出来。
张残笑了笑,说道:“宫本兄此言差矣!这白净的衣裙,在被披上韩姑娘的肉身时,便已经失去了为人遮风挡雨的意义,转而化身为了一块纯粹的遮羞布了。”
其实张残这一刻,心中还是异常懊恼的。
因为现在一回想,就算温拿演戏演得再像,但是只要张残保持镇定,施展出他过人的精神力,岂会察觉不到木小雅的所在?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要怪,只能怪张残关心则乱。要怪,也只能怪张残定力不够,如此轻易便乱了方寸,为人所轻易骗到。
“张兄还有什么话说?”宫本灭天悠然问道。
张残无奈地摊了摊手:“我猜宫本兄应该不会惧怕手中无剑的张残。”
宫本灭天还没有回答,身后的温拿忽道:“张兄接着。”
听声辨位,张残头也不回,背手一捞,捂住了温拿掷来的长剑。
只是轻轻一抖,“嗡”的一声细想,听着长剑不住震颤的余音,张残便已经和它建立起了美妙的关系。
换句话说,虽然张残是第一次握住这把长剑,但是入手不仅毫无任何生疏感,反而熟悉得,就像它本来就是专门为张残而铸就那样,如此的血肉相连。
“温拿!”韩芷柔厉声道。
温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请小姐责罚!”
张残见温拿如此,这才知道原来温拿竟然是韩芷柔的手下,如果张残猜的没错,温拿或许是韩芷柔原有的家臣。
韩芷柔哼了一声,宫本灭天却摆了摆手,笑着说:“韩姑娘暂且喜怒,温兄此举,乃是高义,亦是大好男儿才该有的光明磊落。”
也不知道韩芷柔和宫本灭天达成了怎样的共识,她最终还是给了宫本灭天的面子,转而朝着温拿冷声道:“若非少天皇阁下为你求情,本小姐必定砍了你的双手!跪远一点,在我离开之前,不许起来!”
张残绝不是因为温拿将剑借给自己,便替温拿说好话,只是纯粹看不惯韩芷柔这盛气凌人的样子:“真的难以想象有多少男人临幸过韩姑娘的樱桃小口,才能从中吐出这等超凡脱俗的b话!”
相信从头看到这一处的看官,会更加相信张残一直吹嘘着的——张某吵架从没输过!
只见韩芷柔暴跳如雷,持着软剑便朝张残走来。
张残心中自然暗暗叫好。
韩芷柔失去理智,正是张残击杀她的好时候。
哪知宫本灭天却从中杀出,一个闪身拦住了韩芷柔:“韩姑娘切莫中了张兄的乱心计策!倘若韩姑娘不解气,何不等在下将张兄捉到你的面前,任你处置?”
韩芷柔本来就不是什么无脑的女人,反应了过来后,倏忽又朝着张残一笑:“届时张兄肯定会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喜怒无常的女人最是可怕!所以张残也有了计较,无所谓地说:“大不了张某先一步咬舌自尽呗!”
然后张残才朝着宫本灭天说道:“宫本兄总爱破坏张某的好事。”
宫本灭天哑然失笑:“在下是张兄命中的克星罢了。”
张残仗剑而立:“那么,来吧!冤家!”
宫本灭天双目微凝,紧盯着张残。
因不堪两人之间的气势所平地而起的劲风从中而分,吹得两人须发尽皆后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