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悦低着头,不断地抠着手指,似乎没有听见张小满的话一般。
“正是那些看上去匪夷所思的案子,”张小满抿了一口热水,盖上保温杯的盖子,“越是离奇的案子越容易侦破,你知道为什么吗?”从兜里拿出一片假睫毛和一根带血渍的棉签,“因为犯罪现场也遵循守恒定律,你要拿走一些东西,势必会留下一些东西,做得越多,漏洞也越多”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锦悦终于开口说道,“花圃里有没有血迹跟杨海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杨海的案子没有太大的关系”张小满眯起眼睛看向锦悦,“但是跟另外一起案件有关”
“什么案件?”
“涉及案件机密,暂时不方便透露”张小满打起了官腔,“有个问题上次我就想问你,”指了指别墅,“这么大一座房子,打扫起来很麻烦吧?怎么不请一个保姆,我看你们这小区里很多住户都请了保姆,以杨海的经济条件,十个保姆都请得起啊”
“之前有一个。”
“哦?那怎么这几天没看见呢?”
“回老家了”锦悦抿了一下嘴唇,“快过年了,她老家比较远,需要提前买车票回家”
张小满歪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锦悦,“她叫什么名字?老家是哪里的?”
锦悦抬起头,不甘示弱地直视张小满,说出早已准备好的答案,“我只知道她姓蔡,平常都叫她蔡阿姨,其余的一概不知。我是通过小区旁边的家政公司联系她的,你可以上那儿去问问看。”
“已经有人去了,”张小满嘴角浮起一丝浅笑,“我还以为你也知道一些呢,毕竟她在你家当了两年多的保姆,就是条狗,也该喂熟了,更何况是个大活人,平常你们都不唠嗑的吗?”
锦悦淡淡地答道,“没什么可唠的就是简单的雇佣关系,我给她钱,她帮我打扫卫生。”
正在这时,常平从小棚子里走出来,对张小满摇了摇头,而后转身走进别墅,在别墅内开始检测起来。
张小满顿时一愣,站起身来,快步来到花圃,抓起一把泥土,捏散开来,凑近鼻子,嗅了几下,眉头渐渐皱在一起,侧脸看向锦悦,“新土?”
“昨天您来过之后,”锦悦挽了挽耳边的秀发,嘴角微微上扬,“我才发现原先泥土的肥力不够了,所以重新挖了一些新土来”
“工程量浩大啊”张小满站起身来,面色阴沉地说道,“一宿没睡吧”
“杨海刚去世没多久,”锦悦脸上写满了忧伤,“晚上我一个人在别墅里总感觉杨海还在这里,怎么也睡不着,只好起来找点事情做”
张小满刚要说什么,只见常平提着箱子走了出来,立刻迎上去问道,“怎么样?”
“在客厅和洗衣房虽然有大量漂白剂的痕迹,但我还是从中分辨出了一些有血迹反应的地方,”常平神色复杂地看向锦悦,对张小满说道,“但是从这些地方都无法提取有效的血液残留,更没办法证明是谁的血迹”
锦悦故作惊讶,一脸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杨海出事那天我一不小心把杨海的血弄得到处都是,看着实在吓人又将屋子清洗了一遍但书房是案发现场,不能随便动,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张小满冷哼一声,挂起和煦的笑容,“没事没事,对我们查案影响不大”回头和常平对视一眼,“走吧,该查的都查了,在这里耗着只会讨人嫌”
说罢,张小满和常平带着技侦科的警员又都从别墅离开了,就像一阵轻风飘过,什么也没有留下,什么也没有带走。
待张小满几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后,锦悦肩膀一松,目光冰冷地停留在一棵颤动的三色堇上。
半晌之后,三色堇的花瓣停止了颤动,顺着三色堇的根须一直往下,一块潮湿的木板也停止了震颤。
木板之下,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通道,一个满脸污泥,光着脚,瘦骨嶙峋的男人站在通道里,眼神绝望地抬头看向上方
最新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