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黎书凰认真点头,又试着询问句:“赵长庚什么来头,在邵师傅您面前还如此嚣张。”
“赵长庚家父正三品卫将军,别看他年纪轻轻,已经是内务府从六品兰翎侍卫,这还没他老子的帮忙,不然混个从五品的兰翎长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看不出来官衔还挺唬人的。”
黎书凰落在在大堂一侧,低头琢磨着阴谋诡计。
邵元节眯着眼睛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见黎书凰心不在焉的模样,不忘出声嘱咐道:“此人精明的厉害,你可别打什么歪注意,不然偷鸡不成倒蚀把米,那我可在官场要难堪了。”
“还有一事想问,洛阳城里为何会出现西月国的和尚?”黎书凰想起昨日的小沙弥,忙出声询问道。
邵元杰瞥了眼自打进屋就一直沉默的陈善道,微微一声叹息过后,开口道:“梁太后的六十大寿在即,西月国怀柔寺共来了三位高僧,一位讲经小沙弥,一位道经僧人,还有位年老的禅僧。他们住在城东的驿馆里,除了道经僧人每日进宫,其他两位却是每日出现在街头,来洛阳不过半个月时间,已受城中不少百姓的恭仰。这次梁太后让西月国的和尚来东赟国,我也不知该如何评判,只能是静观其变。前些日子和禅僧和尚打过一次交道,实力不容小觑,至于讲经的小和尚,你们不要接触为妙,我观他非是常人所为的修行天道,我等凡夫俗子还是远离为好。”
顿了顿,看向黎书凰又道:“昨天什么时候来的洛阳?对洛阳城感觉如何?可玩的舒坦?”
邵元杰和黎书凰名义上的师徒二人这才初次相见,反倒更像多年不见的师徒,好些家长里短的闲言碎语。黎书凰最初印象里官威严明的邵元杰师傅一下子变成了和和气气的老头,他才明白师兄陈善道一直称呼老头的原因,形象又亲切。忽然想起了大叔,三年前说是外出有事,至今未得到无恙消息,也不知他现在身处何地,境遇如何,他这作弟子的可是担心的很。
黎书凰看了眼仍旧埋头不知所谓的师哥,撒谎编造道:“临近傍晚才进城,怕打扰邵师傅休息,我就自作主张的在城里留宿一夜。”
邵元节摸着寸须嘀咕道:“老头子都黄土埋脖子了,那还怕热闹。再不吵吵闹闹点,以后可就没机会咯。”
“老头子你说什么了呢?”
陈善道突然坐起,瞪了眼邵元节,语气又低沉下来,“少说些不吉利的话。”
邵元节也不说话,只是笑,如沐春风般笑容。好一会看向黎书凰:“以后少去烟花巷柳之地,那地方不干净。”
黎书凰挠着脑门不住点头,心生尴尬的没敢出声。
邵元节继续唠叨,“前两天收到掌教的传信,说了点书凰小子的事,还有陈善道你代老头子我自作主张的收他做师弟这事。”
陈善道再次坐起,看向邵元节认真说道:“你不同意?”
邵元节笑着向黎书凰点头之余,咧嘴笑道:“好的很嘞!”
陈善道听后,再次低头不语。
“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邵元节叹息一声后已全无笑意,看着同样神色不惜陈善道劝说道:“知道你一个人在山上心里憋屈的厉害,虽说做哥哥是要大度,但哪有哥哥放任自家阿弟在外面为非作歹的?宽容也得有个限度,老头子再于心不忍,只当没收过这弟子。”
好一会,邵元节又哀声叹道:“早该忘咯!”
邵元节眯成缝隙的双眼也没能止住眼角溢出的泪水,最后不得不提袖拭去。
“师傅”
“陈年旧事都快忘得差不多了,你这一过来我才想,以后我也不说这些,说来尽是些伤心事,何苦来哉”打断陈善道的话语,邵元节继续自说自话。
黎书凰找了个借口溜出大堂,让多年不见的师徒二人在此痛述。他明白师哥陈善道的心中痛苦,十六年的自我画地为牢,有些事已成心结深埋心底,只是刚才邵师傅的模样,怕也受伤不轻才是。
黎书凰坐在莲池边傻笑,新人换旧人,真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