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瓶下肚,高渐离再不要酒,秦宫禁卫之酒灵气十足,堪比仙酿,寻常人喝了便如服用仙丹一般效果非凡,同样的,此酒也极易醉人。
高渐离连饮三瓶,此时已是醉了,他摇摇晃晃的取过筑和尺,胡乱的击奏起来,起初乐声极为杂乱,但三两下后,乐声开始悲怆激昂起来,高渐离边演边歌,唱的是那首著名的送别曲: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接连歌咏几遍,琴弦突然崩断,高渐离随之倒下,他躺在亭子的木榻上,不顾脸上留下的泪水,对慕青喊道:“奏乐,给为师奏乐,我知道,你还有其他乐曲,全都奏给我听!”
慕青停下想要过去的动作,回身继续做好,他取出筑具,回忆了一下,开始演奏听的以前极多的《梁祝》。
仙侠世界确有不凡,筑本身乐声悲凉,但在修士手中,却能奏出不同的曲调,慕青前世听过的各类乐曲,几乎都可以通过筑来演奏。
刚弹两段,高渐离便吼起来:“此曲不可,换!”
慕青停手,再换另一首《平沙秋雁》,高渐离默默听完,又喊道:“再来一曲!”
慕青再度调筑,演奏一曲《二泉映月》,听了一半,高渐离让他停住,“再换!”
一连换了数曲,高渐离终于忍不住,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将手点到慕青额头,对他说:“你想,我听。”
当回忆到《十面埋伏》时,高渐离收手回身,
“就是这曲!”
慕青起手开始演奏,高渐离默默聆听,但他脸上的水痕却是始终未干,一曲终了,高渐离站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回房去。
“为师要休息了,你走吧。”
“记得告诉乐府令那混蛋,老子要材料,上好的材料,老子明天要修乐器!”
慕青目送高渐离进房,当鼾声响起,他才起身,收拾了一下便离开。
慕青找到宋府令,向他转达了高渐离的意思,当然,是温雅版的,同时出示白玉令,要宋府令为他取来府库最好的乐器。
乐器虽堪比法宝,但除了专精乐道之人,其余人并不能发挥起共用,拿在手里反倒不如使用法器,因此宋府令毫不迟疑,令人为慕青取来一具古色古香的长琴。
“此琴名为‘绕梁’,取自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意,原琴本位楚庄王所有,但他为了不痴迷于此,命人砸毁,此琴便是制琴大师仿照‘绕梁’而作,虽不及原琴,但已是府库最为适合慕侍卫的,若慕侍卫再不满意,那你就去去杀了府中乐师,取他们乐器来用吧。”
听宋府令介绍完,慕青就已满足,乐府人才济济,自然不会将合适的好乐器留在府库,里面再有好宝物,估计自己也使用不了,而且看宋府令的意思,是不会再提供什么了,于是他便收了长琴,向宋府令道了谢后转身离开,到藏书阁寻了琴曲相关书籍,然后在门口等待端木颖出来。
回到周宫,慕青就看到静静等待的倾城,看到两人,她笑着跑来:“师姐,慕青,你们有没有带来我要的东西啊?”
端木颖和慕青同时取出物品,倾城欣喜接过,然后一一道谢,当看到慕青取出的长琴时,端木颖表情有些歉意:
“抱歉师妹,忘了问慕青所带乐器名称”
“没关系的,我从乐府出来,看时间尚早,所以复刻了一些琴艺相关书册。”
说着,慕青取出一大摞书籍。
倾城收起东西,拉过慕青的手摇着说道:“嗯,就知道慕青也会带的。”
说着,她回头看向面色歉然的端木颖:“师姐带来的书册也很合适,里面多是曲谱,倒是省去了我再次请求你带了。”
看到一脸娇俏的倾城,慕青心中感叹,虽然经过了数千年岁月,但她却依旧如少女一般,不过经历了这么长久的孤寂和黑暗,她能保持这样的乐观,却更令人欣喜。
晚上和端木颖修行完毕后,慕青和倾城再次开始双修。心境之中,慕青练习完乐器后,倾城取出绕梁,对慕青甜甜一笑:“没想到你竟然为我带了这么名贵的乐器,我看过书册讲评,它虽然不比原琴,但在天下却也极为少有了。”
在此之前,慕青已经向倾城讲述了绕梁的来历,却不想对方比他更为了解,而端木颖更是给两人上了一课,让他们明白了什么是名门之后,此时倾城在心境中取出琴来却是想要趁此习练一下。
悠扬的琴声响起,慕青没想到倾城除了修行之外,对乐道还有这么强大的天赋,看到倾城沉迷于琴的表情,慕青取出一柄黑剑,在乐声中闭目习练起剑术来。与阳滋一战,他对心眼略有所得,此时便是进行练习,寻找当初那种感觉。
琴声悠扬,剑光飞舞,两人一动一静,各自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中,全然忘记了时间。
就在两人继续于此的时候,天地轰然动摇,周围一切开始崩碎,空间中响起初夏的声音:
“就这么放心大胆的练习巫乐之术,你们两个是嫌自己活得不够长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