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怀瑾怎么样？”回到卧室，洗完澡出来，欧阳客贤把头上的毛巾拿下来，递给素文让她帮他擦头发。
“很可爱，肯定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素文接过毛巾，让他坐到床上，她稍稍跪坐在他的背后，帮他擦头发。
欧阳客贤很享受她隔着毛巾抚弄他的头，很舒服又很开心。小两口这日子，就这样在这些平平凡凡的细节中，很舒缓地过着，像老夫老妻那么舒缓平常，素文几乎忘记他们没圆房这种事情，而欧阳却是每时每刻都在惦记着。
“她确实很有主见，我们弟弟的事，是她设计的，你相信吗？”欧阳客贤转头看着她，白色的毛巾裹着他的头，素文的双手扶在他头的两侧，这么温馨美好的时刻却要用来谈论这么沉重的话题，欧阳客贤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舍不得的。
素文拭擦的手停下来了，震惊又疑惑地看着他，“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她才六岁！”
“我从来都不在床上开玩笑的。”欧阳客贤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这注定是一句无法接续的玩笑话。
“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素文心中一紧，脸色凝重。
“虽然我还不确定，她是怎么认定她父亲的死跟李彦萍有关的，极有可能是因为李彦萍所研发的新型武器被用来使用在她父亲身上，所以她认为是李彦萍害死她父亲的。但确实是她给熤文传了李彦萍卧底时和一名男子在一起的亲密照片，所以我们的弟弟把李彦萍诱拐出来，折磨她，但他并没有杀害李彦萍。只是这小孩同时又向李彦萍所卧底的画眉组织，揭穿了她卧底的身份，并透露她人所在的地方，最终致使李彦萍在熤文的眼前被杀死。”梁熤文是梁素文的弟弟。
“你是怎么知道的？”素文听完还是无法相信，她弟弟竟然被卷入这样的阴谋中。
“我有人在画眉，他知道当晚截杀李彦萍的任务，我给他抛了些橄榄枝，他给我提供了揭穿李彦萍卧底的匿名信息，我们通过反追踪发现信息的发出地点是在李彦萍死去的车库附近的一栋高楼，那栋楼拥有对车库清晰的视角，我们查了那天楼里的人员出入情况，在录像中发现了她。我的人去查的时候，还在楼下发现一个小孩子正在玩一部手机，他眼尖瞥见了李彦萍的照片，就去问那孩子手机怎么来的，他说是他的，不是捡的，于是我的人就用钱把手机换回来，发现上面既有给你弟弟的信息，也有给画眉的信息。”
欧阳客贤看着震惊不已的素文，知道在她的世界里这种事是前所未有的，拉下她手里的毛巾，放到床边的桌子上，坐上-床把她围抱在怀里，让她紧贴他的胸膛。
接着又说，“她这一招，不得不说，有些残忍，既让李彦萍死前身体和精神都备受折磨，更是连她的爱人也一并折之为快，又完全不沾自己的手。这一个计策出自一个六岁小孩，真是匪夷所思，又让人思之极恐。”
然后想到了她弟弟的后续情况，又说，“画眉派了人直接进入车库在你弟弟面前杀了李彦萍，虽然确实不是熤文杀害李彦萍的，但她身上有太多熤文的痕迹，熤文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所以唯有将所有的证据都销毁，让这案子永远结不了。”
素文听完，内心像灌了铅一样，一片沉重。这世间还能这样的，这如何是好？哪里来的公平和正义？
“怀瑾现在怎么样了？解气了吗？”素文不得不担心，她还会对她弟弟不利。
“她或许也发现，把武器使用者的罪定到武器发明者的头上，是不对的。所以这孩子的心理负担又更重了，本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年龄，却一连地遭受失去亲人的疼痛和背负流无辜人血的愧疚。”
欧阳客贤把素文搂得更紧，说，“不知道她要怎么度过这么艰难的日子。将来的她又会变成怎么样？”
听欧阳这么一说，素文对于这个六岁的小女孩，这个毁掉她弟弟幸福的小女孩，这个流了一个无辜人血的小女孩，恨不起来了。
在法律上她也还没有到为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年龄。即使从这件事情看出她的智商绝对不低，但人家法律不是用智商来作为民事行为负责的准绳。
而且她也知错了，素文也为她心理所要背负的罪责感到难过。更为李彦萍感到难过，也为她弟弟感到难过。
“明天我们去看熤文，她也会跟我们一起去。”
“啊？”素文巴眨巴眨着眼睛看欧阳客贤，为什么？他不怕怀瑾对弟弟不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