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郡,雕鹰堂。
朴艺熙换回天元教的黑镶白服。
堂主!四副使拱手齐声作揖。
朴艺熙点头道,各位辛苦了,一切安排妥当?
青龙使道,四国郡海道以切断,内海通道检查台亦建好,岛内所有人丁以登记,其余以入城。
朱雀使道,济州郡亦安排妥当。
甚好。朴艺熙点头笑到。
玄武使道,海东郡玄武堂会众亦翘首盼望见到堂主圣荣。
朴艺熙笑到:“白大哥,这是折杀小妹了。”
玄武使道,“堂主深得民心!”
白虎使道,“堂主,葫芦岛亦竣工,渤海城守亦布置妥当。”
“两百多万居民,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这以后是我天元教一股最巨大的力量,各位可要小心谨慎,毕其功于一役,别有什么差池!”
“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报效堂主。”
白虎堂。
玄武使无心看梨花,只是倒桂花酒,一杯又一杯。
白大哥又在哀天怨地了!白虎使进门便笑哈哈。
“老陆,你可别乱说。”
“看来,白大哥还清醒着呢。”
“我也想糊涂点。”
“你还能糊涂!”白虎使怒摔酒杯,“老白,这可是几百万条人命!几百万!”
“老陆,你可别乱说话!”
“想当年,我们雕鹰堂是何等威风!前黑白两位大哥,居然就这样把整个堂扔给一个小小的女娃!”
“老陆,别乱说!虽然这是白虎堂,但这小妮子耳目众多!”
“老白,我这白虎堂,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怎可做这等违背天伦的事情!我们天地人三会弟兄,亦是敢怒敢言!”
“老陆!我又何尝不想,只是,只是碍于黑白二位大哥的情面。”
“黑白两位大哥好像中蛊一般,自从在湖州救了这只小狐狸,便魂不守舍,好像换个人!”
“是啊,想想以前我们四兄弟在师傅的带领下,替天行道,匡扶正义,那是多情多慷慨。”
“三哥,如今天元教还是天元教,但是雕鹰堂已经不是那个雕鹰堂,我们反了!汤武革命,遂光大华夏!”
“对!老四,虽然我们人微言轻,但是我们是师傅的弟子,我们雕鹰堂,一贯侠义为先,是大汉子大英雄!”
“对既有薄技在身,但是另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那我们计画计画!”
“三哥,我有一计,酝酿已久?”
“哦,贤弟细细道来!”
“下手之日自然是在登基之时!”
“哦,贤弟请继续说!”
“老哥!让我先喝杯酒,再细细道来。”
白虎使闷了口酒,道,“老哥,可知是青龙使一直对朱雀使垂涎三尺。”
“嘻嘻,老弟,我是大老粗,只知道只知道那个那个,不知道这些情情爱爱。”
“老哥,这朱雀使虽然是堂主嫡系,却是一位女中豪杰!”
“哦?她有何来历?”
“我也是暗中观察,才知她和堂主面和心不合,你可知她意中人是谁?”
“这,老弟就不要卖关子了,我是耐不住的。”
“这海东前国王,也就是名正言顺的国王,堂主的同父异母哥哥!”
“怎的?是他?”
“珍珠都没这么真,她亲自为他收尸,我都见到了!那天她被我截住!”
“白虎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哦,我还道朱雀使对堂主忠心不二!没想到却来为她恨之入骨的仇人收尸!我上报堂主,肯定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这朱雀堂也给了我!”
“哼,没想到,白虎使也是宵小之人,我雕鹰堂自前堂主创立,无不以家国天下为己任!没想到徒弟却是个只知道名利之徒,不知道黎民百姓的恶棍!”
“哦,朱雀使,死到临头还嘴硬,我且问你一句,为何你自小在中原,确认的这海东王子。”
“你可知堂主曾来过海东?又可知道堂主年轻时亦是风流才子!”
“这,师傅确实来过辽东学艺!”
“你可知道我母亲便是,便是……不然,我怎会这身功夫,担任这朱雀堂主一职!”
“难怪,堂主视你如同姐妹一般!”
“堂主亦说,这雕鹰堂,迟早是我的,她表面这么说,其实不过对我火字三会暗插密探!早想除掉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可惜我碍于其武功,本想告知教主其狼子野心,怎料,怎料毫无,毫无机遇,能见教主,只得她一人,而教主又十分信任于她!”
玄武使听后道,“你说她是师傅的私生女!这样我们便出师有名!黑白二位师兄即使尚在人世亦定会大力支持!”
“三哥错了,这朱雀使者,见识与我等不同,她说,打着她的旗号可以,但是这堂主自然是玄武使来当,家父为了教我武功,曾经前来辽东三月,说黑白二位师兄是武痴,虽然有侠义之心,却迷失心性,而陆师兄最像我,所以难成大业,只适合当参谋,唯有白师兄为人大气有格局,能成大事继我衣钵。”
“随后,我似信非信,要她拿出凭证,你猜他拿出什么?是师傅的遗物,我一看就知道,那是师傅的随身玉佩!而且细看,小师妹果然和师傅十分相似。她说,她要青龙使,假装和他好,趁机杀了他!为情郎报仇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啊!”
“师傅!!!哎,我居然还不如小师妹有见识!”说着,玄武使喝了一大口酒,醉意已然轻浮。
“白大哥,此次,虽然雕鹰堂四堂齐心协力,但是,但是那朴艺熙的雕鹰堂是我四堂的七成病理,不可大意。”
“贤弟,你说你的计画,为兄照办就是。”
“大哥,这小师妹到时夺了青龙使兵权后伪青龙使令杀入东城,然后朱雀堂再以勤王之名杀入南门,大哥您将玄武堂弟兄安插入卫队,对抗雕门的近卫,我把持四大城门,杀了鹰门的外城叛徒,四堂里应外合,消灭奸党,保护海东百姓,拥护大哥为堂主,到时候小师妹再和教主一陈情,教主深明大义,这天元教七大长老之位,便是大哥的了!”
“我听贤弟的就是了!”
老伯脸色苍白的回到客栈,他望着熟睡的孙女和青年人,不觉得心头烦闷,到走廊远端,端着酒对月兴叹。
忽然有人叹气。
“你醒了?果然是你。
“是我。”闵心童淡然微笑。
“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你也不是,老人家,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对你来说,不重要。”
“但是我对你来说,是谁,却很重要。”
“或许,或许,你可以救小娜。”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救她?”
“对,我凭什么,或许,你看在我救你的份子上。”
“她不是你的孙女吧?”
“你既然知道了,就别废话了,救,还是不救。”
“你为什么不自己救?”
“我求死。”
“你死不了。”
“是的,我就不该救你,因为,不救你,你也会活下来。”
“你错了,我亦求死,而且你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可以随意潜入白虎堂。
“哦,你知道哦我去白虎堂。”
“我还知道,你懒得揭穿我,因为我不值得你这么。”
“确实,在这个世界,敢和我这么说话的,只有你这么一个人了。”
“不止吧,还有那些四国郡的。”
“他们不知道我是谁。”
“我也不知道你是谁。”
“我做的错事太多,我只想安静的等死。”
“你是指杀人?”
“我只求你,救小娜。”
“我做不到。”
老人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叹息,那叹息声,是那么遥远,那么深邃。
闵心童确实不知道这个老人是谁,为什么不救自己想救的人,他不喜欢救人,一个连自己都救不了的人,还想救谁,他忽然想起媚儿,他心中苦闷。
很多事情,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只有自己心中苦闷,他越来越喜欢喝酒,喝酒,仿佛是人生唯一的意义。
他喝酒,醉倒在宫门前。
侍卫起来扶他,他知道那些关心的话语,只不过充满了虚伪和无情,就像这风一样,肆意的刮,只是因为天地生出来的,她必须刮,怎么形容这种感觉,风,就好像天地的气息,他忽然觉得自己依然是清醒的,一点醉意也没有,却好像被风熏醉了。
后天,便是登基大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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