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长安,一个亲王,难啊。”杨玉环点点头,若是易地而处,她也会这般,走得远一些,应该能够过得轻松一些。
“有什么难的,又不是要裂土封王,就是出去走走看看,换一个生活环境罢了。我们姐妹尚能如此,他一个王爷,如此尊贵,还不行么?”杨玉约不太懂这些,只是想换个环境罢了,又不缺钱。
“正因为他是王爷,所以才难,以后再看吧,若是有机会,我自然会帮他一把。”杨玉环点点头,这种事情,她不能贸然开口,那样只会害了他。
可若是机会来了,她自然会寻机会吹个耳旁风,也算是将他们的感情做一个了结。
她固然舍不得李琩,可事已至此,她要成为宠冠后宫的贵妃,以前的事情,只能随风飘散了吧。
“那,小妹,你可有话要传给他?”杨玉约带着几分希冀,若是有的话,她至少可以再去寻一下对方。
“没有,算了,若是你再遇见他,告诉他,好好的活着!”杨玉环原本是想拒绝的,可终究没能狠得下心。
桃园之中,李琩手握长刀,一记接一记的劈砍,在机会出现之前,他只能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
裴无机跟林代宽俩人,安顿好家眷就来桃园守着了,看见李琩这般拼命,没奈何,只能去操练麾下那帮小子去了。
东宫之中,太子李亨也接到了消息,皇甫惟明终究没能攻下石堡城,这场失败,让他倍感失落。
“殿下,当初微臣就说过,石堡城不可强攻,得不偿失。”李泌摇摇头,区区一座小城,固然可以像一根钉子,让对方难受,但双方的大局,终究是要回到实力对比来的。
眼下的大唐,在陇右占有绝对的优势,就算吐蕃占了石堡城,但凡敢东进,就杀他个干干净净。
而石堡城往西,那就是吐蕃的地盘,以前石堡城在手,大唐骑兵也不敢西进。只要深入之后,原本战力彪悍的唐军,很快就会成为病秧子,好似有什么魔咒一般。
石堡城看似一个重要的钉子,但真正决定战局的,从来都不是一两个小城。
“长源,孤看重的,不是一座石堡城,而是拿下石堡城背后的功劳。”李亨长吁一口气,若是皇甫惟明功成,这该多好。
多少个日夜,太子李亨都在想,他该如何做,才能坐稳这个位置。
若是皇甫惟明拿下石堡城,他便可以晚上睡得安稳一些了。
“殿下,天下是一盘大棋,牵一发而动全身。您可以看明白这一点,别人也能看明白,也许,在您看来的稳妥,就是陛下眼中的隐患。微臣所言,或许难听,但事实往往就是如此。”李泌一直不太鼓励李亨过早的拉帮结派,至少不能做得太明显,只要有些自保之力便可。
“那依长源你的意思,孤就只能束手待毙吗?前太子的死,还不是教训吗?”李亨双眼阴晴不定,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李林甫犹如一条毒蛇,随时都会发起致命一击。
在将李林甫消灭之前,他绝不会放弃汇聚自己的势力。
“前太子?就算他有边军的拥护又如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除非,他不打算做臣。”李泌摇头,很多你以为的势力,到了紧要关头,并没有丝毫的用处。
很多人,身处漩涡之中,总是想要尽可能多的抓住一些东西,可是很多东西,并不能真的阻止下沉,甚至会加速。
“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合抱之木,起于毫末。若是不做任何动作,一辈子只能畏畏缩缩,孤不甘心。”李亨不这么想,他占据太子的大义,完全可以拉拢很多朝臣。
可以说,只要想保证自身跟家族的荣宠不衰,太子作为储君,就是绕不开的存在。
无论嘴上多么忠于皇帝,心中都得早作打算,而李亨需要的,就是拉拢足够多的朝臣,真到那么一天,他的地位就必然稳如泰山。因为要动他,就意味着跟他暗通款曲的朝臣,所有的付出都打了水漂,必然是要千方百计阻挠的,甚至直接拥立太子登基,也是可能的。
“但眼下,一切都落在李林甫的眼中,自然也瞒不过陛下。殿下,易地而处,你会容忍继任者击败李林甫这样的人吗?那就意味着,太子您,已经有了掌控朝政的实力。”李泌当然不是劝他坐以待毙,但是对阵李林甫,不可能赢的。
若是李林甫被太子一系击败,那岂不是在朝堂上就一家独大了?那皇帝该如何自处?
在李泌看来,太子只能隐忍发展,将自己打造成乌龟壳,让李林甫无从下手,熬到修成正果那一天。
如今李林甫统揽大权,跟太子一系不对付,未尝不是陛下刻意为之,如此这般,他才能稳坐钓鱼台。
李亨面色不愉,他何尝不知道,但是那种诱惑,他如何拒绝?
他不相信,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位的掌控之中,一旦给他机会斗倒李林甫,局势就大为不同了。
“殿下,无论您信与不信,当今陛下,虽然这些年贪图享乐了些,但却远谈不上昏聩,他能够登得大宝,其中的凶险,殿下应该很清楚。”李泌想要再努力一下,一旦行差踏错,这里面的凶险,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