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田余风感到一早便醒了过来,洗了好久没洗的身体,又整理了头发,这里男子的头发也很长,经常也要用东西定住,大抵是一根布带或者冠帽,看上去神采奕奕的。他走出门,向旁边看看,却见王钟早已起来,正在那里打扫院子,以前这个事从来也是王钟在做。打了声招呼,田余风便往内门的方向走去,可他并不知道内门在哪,走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往哪走,想是喜悦冲昏了头脑,不知所云。
“兄台,请问内门往哪里走?”田余风逮着一个问一个,一开始都说不知道,后面碰到了一个相貌俊雅的男子。
“内门啊,往南翻过两座山,然后你会看到一座上宽下窄的山峰,唤为倒岳山,那便是内门所在地了。”
“多谢。”“小事一桩。”得到位置,田余风迈开大步,朝着内门行去,用了两个时辰,才到了倒岳山下。向上望去,山上云烟渺渺,青松苍翠。重重呼出两口浊气,再吸入,便觉得神清气爽,道:“看来这内门的空气也大有不同,比外门清爽许多,纯净许多。”瞧得眼细,他四处寻找,却还是找不到上山之路,于是又犯愁了,就近找了一块石头坐了,看看能不能看到上山之人,便可以一同上去。
偏偏是运气极差,他等了一个上午,肚里都咕咕叫了,半个人影都没看到。突然草丛一阵簇动,田余风看去,是一只兔子,“嘿嘿”一笑,也许是在深渊住惯了,他纵身扑去,也不管这是不是新衣服,出手迅捷,扑在地上,那兔子本欲逃走,但奈何田余风那一只‘铁掌’已经紧紧贴在它身上,动弹不得。前屈而且,田余风搭上另外一只手,将兔子抱了过来,见它毛色纯白,入手柔顺光滑,心里便起了怜悯之意。
“咕咕。”不争气的肚子又响了起来,顿时什么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寻了个小山涧,将兔子弄昏,开肠破肚洗净,笑道:“本来我是不愿的,但奈何肚子受不了,只好委屈你到我肚子里过日子了。”于是阵阵肉香便在倒岳山下飘散开来。
“真是香啊。‘’田余风赞叹道,虽然此时没有调味品,但能烤出个外焦里嫩就非常令人满意了。正当下口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喝,是一女孩声音,甜腻无比:“住手,你为什么要吃了它?”
没个来由的,田余风看了她一眼,一口咬去,顿觉滑嫩无比。
“我叫你住手你没听见吗?”那女孩疾步过来,跺起脚道。田余风再次看她,是一十三四岁的女孩,脸有点圆乎乎的,眼睛煞是可爱,穿着的却不是万流宗的宗服。“你叫我住手可没有叫我住口,嘿嘿,我可是动口没动手啊。”田余风笑道:“我自吃我的兔子肉,碍着你什么了?”
那女孩气得小脸煞红,一时无果,眼珠子胡乱打转,突然俯下身来怒道:“这兔子是我的宠物,你吃了它,和我没关吗?”田余风站了起来,将兔子举到她面前,笑道:“你想不想吃?”声音颇具诱惑力。
女孩嘴唇微舔,但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
但她盯着的却是那只兔子。田余风见她刚才眼波流转,现在嘴角滋滋作响,便已猜了个七八分,笑道:“不想吃我可吃了。”随即转过身去,作势要自己独占这只兔子。
“哎,等等。”女孩大叫起来:“我要吃,我要吃。”
“什么,你要吃?”田余风脸色一沉,语气变作严肃,道:“我可刚才听说你是它的主人,你竟然要吃它?”旋即看着兔子道:“可怜的兔子,要是我这路过肚饥之人想要用你填饱肚子也罢,可是你看看你这主人,我怎么舍得你们俩,骨肉相残呢?”
“不,不,哥哥,我不是它的主人,我也管不了谁是主人,这只是只野兔子吧,哪来的主人?大哥哥,我好饿,你能分给我吃一点吗?”女孩听得他如此说,忙解释道,脸又开始红了。“哈哈。”田余风忽然哈哈大笑,道:“你看你一脸吃相,若是养了兔子,早叫你吃完了。”忽而那女孩也哈哈大笑:“那么说,好心的大哥哥吗,你许我吃了?”
“吃吧,不过我有点小事要请你帮忙。”说着手用力一撕,给了她一个兔腿,又道:“我要去万流宗内门,你知道吗?”
那女孩拿起边吃,还没回答田余风的问题,便有些哭音喊道:“什么,没盐?”
“大惊小怪,这荒山里,我哪里去弄盐,总不能随身携带吧。”
“呸呸呸,没盐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她右手将兔腿朝田余风丢去,哼道:“我不吃了。”“嘿,我好心给你,你倒是嫌这嫌那的?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养的这个脾气?”
“呸呸呸,骗子,我不跟你说我的名字,那上山之路你自己去找吧,本姑娘要走了,不再见了,骗子。”说罢,竟直接起身,撒丫子跑了。田余风见此,也顾不上吃了,便跟了上去。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田余风跟着这女孩在围着山转来转去,一时间田余风也疑惑了,他知道对方知道自己跟着她,但一时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远远跟着。
俗话说:深山生怪石,这万流宗建立在深山之中,而内门更是偏僻。前方一座人形怪石,作骑马之状,那女孩跳将上去,扶过那面,便不见了踪影。田余风疾步跟上,生怕跟丢。却到了那石头下,一跃而上,哪里还有人影?只见石头的那面生出潮湿,仔细看去,是一面山壁,与石头之间有一水潭,露出来约有方圆三米左右。直通往山壁里面,幽幽绕绕,不知里面是怎样一番情景,只看得到水波荡漾,十分清澈,却也不知有多深。田余风暗自思忖:这少女如果从这进去,为什么一点入水之声也没有,也没有激起丝丝波纹。正当沉思,忽觉身后一阵大力,旋即笑声传来,田余风立身不定,直接栽入了水中。浮将起来,却见那石头上之人,不是刚才那女孩又是谁?她嘻嘻笑道:“大哥哥,你不是要去内门吗?刚才吃了你的兔肉,我感你之恩,便带你去咯。”说罢,灵巧的身形一跃而下,竟真的没有溅起丝毫水花,田余风暗自赞叹道:好水性。
在这里生长,多少是要学会一些水的,田余风也不例外,从小就会有用,虽然灵魂变了,但有些东西学会了便会成为本能,即使你不记得自己会,但让你做你便自己能够做到,会水也是如此。
那女孩身形灵敏,田余风虽是男子,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她,她举重若轻,在水中可以憋气半刻钟,便更加佩服了。看着她身材窈窕,身形在水中如同人鱼一般,姿势极其优美,既能加快速度又能够省力,田余风暗道:“这世上之人,纵是一个小姑娘,也不可小觑了她。”
起起伏伏了大约有小半个时辰,两人终于到了,其实田余风已经差不多坚持不住了,而看到前面那个女孩,心中便有了一股不服气,如此,一直在咬牙坚持。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孩水性这么好,不过不明白归不明白,他还是得继续坚持。那出口处是一湾湖塘,碧青的湖水直接朝两边流去,在狭窄处便成了河。湖面上有一撑杆的中年男子,头戴斗笠,一身短褂,黝黑皮肤,十分健壮,面露喜色望向两人来的这边:“绮儿,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