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鼓声越来越响,还可隐约听见外面恐慌的呼号“缆绳断了!快下船快下船!”
越女愤然起身,羞怒道:“你砍了这船泊岸的橛绳?”
“不砍的话,如何留住李大人?”
然后何知猎走到窗口推开窗户,此时从窗户向外望去,“清晰可见”郡守府的震天杀声。
何知猎向着楼下大喊:“李先忠,你说这宁水湖系着栖梧民心,水清则人间净,可我看这赤地千里相食人的世道,这破湖却干净得似个睁眼瞎,真个奇哉怪也,莫如我搅开了她看看罢。”
楼下无人回应,反倒是一个相貌堂堂的青年站了出来反问道:“何知猎,你敲响鱼龙鼓到底想要干什么?莫非是要造反不成!”
一句造反,是为诛心。
第二个指责者紧随而出,大声斥责鱼龙帮忤逆之举,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最后十几个士子面无惧色,昂首挺胸,慷慨陈词。
明明是舆论极其不利的局面,越女却无语地发现何知猎偷偷地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样子哪里在意过那些读书人说过什么!怕是连耳朵都没入!!
“大家说得好,我都知道了。”
安静了半天的何知猎开口第一句话,就差点没令士子们爆粗口儿。
“尚勇莽夫!黄口小儿!何知猎,你比你老爹何晏差太多。”
粗哑着嗓音一出场就把所有士子叽叽喳喳的声音都压了下去,何知猎看着楼下那位便服的老者慢慢走到自己的视线前。
“我当然是比不上老家伙一辈子隐忍,不过那个名字也是你这老匹夫配讲的吗!?”
何知猎怒目圆睁,赫赫声涛带着盖天鱼龙鼓声,竟让天降霹雳,交织成森然般狰狞。
‘释家法相,罗汉金刚怒目!’
越女悚然一惊,何知猎竟是似乎毫不知情。
“何知猎,老夫不与你比声高,今日你这逆贼必须死在这里!言贤侄,我午燕朝栖梧郡太守李先忠,命你诛杀此獠!”
何知猎饶有兴趣地注视那位跃跃欲试的家伙,不出所料正是一开始打压自己的青年。
“言家扶鬼林言枯姜,谨遵郡守大人令!”
言枯姜握着扇子纵身而跃,一扇平开,呜咽之声四散而出。
何知猎狼狈地向后倒去,虽躲过了肆虐而来的三尺剑气,但是红窗的栏木被却削去了一半高。
“权老道!还不出手你就再也喝不到公子我的好酒了!”
何知猎抱着头坐在地板上,极其不雅地大叫,旁边的越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胡闹。
“哈哈哈,挂钱乞丐而已,何小友莫慌。”
楼舟的顶部炸开一个大洞,手握拂尘鹤发童颜的老道士应声而出。
随后一拂尘就将言枯姜劲气全部化解,拂尘上紊乱的力道叫言枯姜昂头就是一口血喷出,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你是什么人?为何阻我午燕国事?”
李先忠牙齿紧咬,那言枯姜可是腰挂二钱的洪元高手,这么简单就败了?这老道士怕是个真武!
“玉皇山一三道士权当丘,此行来这宁水湖是为收妖。”
白须冉冉的老道士立在独栏上双手作揖,一派仙风道骨。
李先忠因惊恐而摔倒在地:“这栖梧间有何妖孽?你这妖道莫要信口雌黄!我看你就是这小贼的打手,玉皇山也想要造反不成!”
“哈哈哈,郡守大人莫要慌张,我非何小友打手,更无意造反,栖梧已患大害,这大害依托栖梧郡午燕朝百年皇运吞人无数,也就累得此地皇运助纣为虐,是为小害,小害佑大害,大害更兼修香火庙夺百姓生运以养小害,是为不绝无穷之二害。老道我修行不及何小友,奈何不了大害,但制服这小害也算是手到擒来。”
“权老头说得好!大害就交由公子我解决了。”何知猎毫无风度地躺在地上,快然大笑着道。
单脚虚点,老道士摇着头冲天而起,百尺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权当丘的身后绽起一串金莲。
步步生莲,踏江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