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郑,江南七郡中最南方的小郡。
被一帮大汉盯着,小顶浑身不自在。
去看何知猎,人家居然还在桌上悠闲地品茶……
“何公子,我们为何来这?不是去郯央吗?”,小顶一边假笑,一边小声说。
急什么?就咱们两个人可什么都干不了,何知猎笑着说。
小顶深以为然,说要是这些人想把咱俩剁了,咱俩确实什么都干不了。
“小子,说什么呢!我们安青帮可不是什么不讲规矩的小帮!”,下面一壮汉黥面披发,天灵盖上刺蟒纹朱砂红。
小顶赔笑:“大哥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心中却暗骂你这帮派名字听起来就不像好鸟,还有脸怪别人。
“安青帮?”,何知猎挠头,奇道:“这里不是鱼龙分舵吗?”
下面众汉面面相觑,低头不语,最后黥面汉子站出来:“你休要诬赖好人,我安青与造反的鱼龙帮毫无关联,至于你是不是真的何知猎,还得等我们帮主回来定夺!”
何知猎笑得很开心,点点头。
继续默默喝茶。
不一会儿,传来一声吆喝——“帮主到!风拳下礼!”
众人纷纷托拳让道,小顶撇嘴,这帮主威风不小。
门口一个胖子闪进,那双小眼睛看见何知猎后,瞪得老大。
“哎呀!少爷大驾光临!怎么不事先通告我安青分舵?这不,误会了不是!沈某是天天盼月月瞧,总算哎呦……”
胖子一双小短腿迈得飞快,门槛没迈过,噗通一声摔了一跤。
沈叔叔忠心可嘉,但是不用行如此大礼,何知猎吹吹茶盏说。
那可不,胖子嘻嘻一笑,站起来说。
“最近情况怎么样?”,何知猎打了个哈欠。
打发走手下,胖子左看看右看看关上门,表情严肃起来:“少爷,这鱼龙总舵不能散啊,您还是年纪太小了,这南朝不是啥温柔乡,您陷进去恐怕连骨头都剩不下。”
小顶头皮发麻,这是要讨论大事!那他这剑冢的小鸟在这听,岂不是必弄死以灭口?
何知猎闭口不语。
“如今七郡一百二十四处分舵各安其职,午燕还没有捅刀子,咱们不如守住栖梧总舵,趁北朝南下的机会,干脆掀桌子反了吧!不然就是当云家的看门狗!”,胖子脸上肥肉震颤,语气森然。
何知猎闭眼,半晌后开口:“午燕待我不薄……”
“狗屁,少爷这时候千万不能想不开呀,江南道两路三府在郯央就要与大魏死磕,南平的众府军也要时刻提防魏军西路饶道攻剑南,更别说还有大夏在西南虎视眈眈,午燕无力更不敢跟咱们拔刀!他们不杀你,也是怕没了你江南出大乱子,别傻了,不薄什么呀!”,沈翠善唾沫横飞。
“刘熙古怎么不自己来劝我?”何知猎无奈。
胖子摊手,“刘将军办惯了大事,这些细琐事我们能看出来就跟您说了,少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别寒了将士们的心啊,我们这些人能一辈子混帮派吗?家父抛家弃业来了江南,可不是为了让他儿子当混子的!”
“我理解我理解,沈叔叔先冷静一下”,何知猎揉着眉心,叹气:“先不提这个了,传我令,调集郯央、钱塘、杏麟三路分舵入郯央刘二煜驻扎处四周,无论反不反,必须先把这个迷路的鬼棋侯爷敲掉。”
沈翠善惊讶,“这都快两万人了,有必要这么多吗?”
“沈舵主,就这么把家令传给那几十个舵主”,何知猎声音里分不出感情,似乎在责怪胖子多嘴。
识趣地闭上嘴,沈翠善退了出去。
小顶,走,何知猎起身说。
“是,少爷,你有啥吩咐?”,小顶小心翼翼地笑着,跟在何知猎屁股后面。
再也不说何公子了……
何知猎笑着点头,道境虽消失不见,但学的那些杂乱武学却不会消失,毕竟自己学来的,只有死了才能忘吧,这也是为什么武夫们讨厌装神弄鬼的道士了,他们觉得无用。
你觉得如今怎样去郯央最快?何知猎走出院子,在街上似乎无意说。
小顶赶紧想,然后说现在与其走旱道,不如出江南进南平,过官凌走龙江水路,还可以路过钱塘江西府,这样走水路直接就到了郯央。
“官凌?”,何知猎苦笑,不知道那妮子怎么样了。
三天后清晨,去官凌途中的马车改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