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又叮嘱了玉清几人道,“如要购物或是交易,交由毛疾做主!”
毛疾在这三人中最为世故,玉清和甘章都有些太老实,搞不好就会受骗上当。
三人都看见了白崖拦住那名血刀门弟子,虽然不知道是何事,但估计不是虚言托词,也就不再强求了。况且,他们拖着白崖下山,主要是刘钰要求的。
游玩而已,白崖不跟着,他们更轻松。
白崖等他们离开,一人在酒肆里点了些酒菜,一人独斟独饮,想着往日诸事,眸子是越喝越亮。
他们下山时,才是清晨时分,白崖这一喝就喝到了日头西落,等玉清等人也回了山,天色就彻底暗了下来。
“看来他不会来了!”白崖看着酒肆里点满了灯烛,顿时有些失望。
一更是晚上七点到九点,因为现在已是初夏,天色在六点才开始昏暗,所以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很快就会响起今夜第一次的梆子声。
“谁不会来了?”就在此时,他耳边却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一个修长的身影自顾自在桌旁坐下,取了斗笠,给自己倒了杯酒,灯光下露出一张略微显长的马脸,以及脸上一双犹如鹰隼般的眼睛。
白崖欢喜地笑了,见他喝干了酒杯,便自动帮他满上,又给自己倒满。
两人相顾无言,轻轻一碰酒杯,仰头喝干,又再满上喝干,竟像是比赛谁喝得更快更多一样,直到把大半坛酒喝了个底朝天,这才停了下来。
“小二上酒!”白崖回头招呼了一声。
王鹏打了个酒嗝,放下酒杯,仔细打量起白崖,视线在他那双宛如玉石的手上停留了一会。
“你没再练刀?”
“悟性太差,刀道终归不适合我!”白崖轻叹一声,想当年他被王鹏看上,还是因为一手“刀出如瀑”的剔骨刀法。
他回头伸手成爪,虚空一抓小二抱在怀里的酒坛,就将其凌空摄了过来。
“我练得是拳,虎形拳!”
“虎性勇猛刚烈,倒也适合你!”王鹏微微点头,忽然笑道,“某一直觉得你能成大器,没想到才短短八年,你就站到了某面前。观你此时武道,只怕不是来华山看热闹的吧?”
“王大哥好无趣,你我难得相逢,说得什么无聊话,喝酒!”白崖笑着又将两人的杯子满上。
“哈哈,好,喝酒!”王鹏仰头一干而净,感叹地笑道,“你离去之际,曾托落莲堂那个老叫花传言,改日江湖相逢,便要请某喝个痛快,今日算是应了此言!”
“八年了……”白崖也有些感慨,又端起了酒杯,“王大哥,今天不醉无归!干!”
“干!”
两杯轻轻一碰,白崖和王鹏相视而笑。
两人面前很快就空了几个酒坛,因为没有运功护体,两人都喝得有了些醉意。
“当日某不告而别,王大哥没有把自己气死吧?”白崖喝得微醺,搭着眼皮问道。
“怎么没有……”王鹏一双鹰目现在也喝得半睁不睁,打了个酒嗝,回道。
“不过,某回山途中倒是想通了,以你这小子的偏执性格,就算强拉你进了圣刀宗,只怕以后也会找时机离开。那时反而不美,倒不如就这样算了。”
“你呢?离了狄道城之后,又去了何处?”
“某先是去了一趟汉中,王大哥见过我包里的那两本佛经。某曾答应过某个和尚,帮他送书,自然不能食言而肥!”白崖笑着回道。
“哦,某想起来了,本还以为是你的推托之语,没想到是真的!”王鹏指着白崖的鼻子大笑,拍桌子叫道,“数十万里从塞北南下汉中,就为了送两本佛经……哈哈,还真不愧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情!”
“后来呢,你这小子又去了哪里,让哪家宗门捡了个大便宜!”
“某进了青城……”
白崖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大着舌头讲述起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又听着王鹏说些自己的故事……
不知不觉,天边慢慢发白,两人喝了一夜,此时却嘴角带笑,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