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兰宫扭头朝他望过来：“所有我小时候想要却没有的东西，我都想让他拥有，这样错了吗？”</p>
“没错，只是过了。”杜萦回道。</p>
蒋兰宫低头不语。</p>
“你以前从没提过你娘。”杜萦回搂着他的肩头。</p>
蒋兰宫望向紧闭的窗子。</p>
杜萦回自认为是那种决心不追究，便能转头当做没有追究这回事的人。所以当年何容与问了，他就没当回事，尽管身边有人想打听，或者打听出来什么，他也都避开不问。</p>
蒋化吉天资超凡，蒋兰宫根基上却差这么多，连杜萦回都默认是他娘的出身拖带。</p>
既然蒋兰宫亲口提到，杜萦回就没法再像之前那样不想。</p>
今生事事都得弄个明白。</p>
“没事，你说。”杜萦回握住他的手让他放宽心。</p>
蒋兰宫回头看看他，忽然又把眼帘低垂下去。</p>
“我娘……”他声音有些飘忽，“……是金枝玉叶，大家闺秀。”</p>
杜萦回愣了一下。</p>
蒋兰宫说完笑得苦涩：“想不到吧，人人都觉得我娘必定是难以启齿的低贱，难以启齿是真，可论身份，她却绝对称不上低微。”</p>
“那又有何用？”他叹气，“虽说她活着的时候对我不错，可到底算不得一个好娘。我这一生所遇之事，托这个娘的福，也没几件好过。”</p>
杜萦回不知如何安慰，蒋兰宫不再说了，微微耸肩，挪过来下了床。</p>
“别回去了。”杜萦回拉着他，“今天你也偏袒偏袒我。”</p>
“亚父这是可怜我呢？还是单纯的欲念不满？”蒋兰宫回头看着他笑。</p>
杜萦回怕答错，只好不答。</p>
蒋兰宫脱开他的手，往外走去，杜萦回跟他到门前，抬手把门按住。</p>
“亚父。”蒋兰宫说，“我把棠儿交给你，你就用你的法子管教便好，不必因为我跟你说了什么，就动摇了你的想法。”</p>
“你说什么我也只会偏袒你一个，跟他没关系。”杜萦回慢慢松开门板。</p>
蒋兰宫浅浅应了一声，推门走出房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