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他不会伤害你。”杜萦回劝他，比他全自己还要着急，“我焚身销骨的那个事情，我也能回头好好跟你解释，兰宫他不得已。”</p>
何容与耐心地听着他说，听完默默低头想了想，才看着他语重心长：“我不知蒋氏对你说了些什么……”</p>
“你要是把船真划出去了就不好解释了。”杜萦回忙叨叨地打断他。</p>
何容与依然端坐，凝视着杜萦回的眼睛。</p>
杜萦回在这目光下渐渐沉下心神，在这边船头静坐沉思。</p>
这次相见太过突兀，杜萦回甚至没有来得及准备出能说的话。</p>
他之前还信誓旦旦告诉蒋兰宫，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他，可现在面对何容与杜萦回不知道那么多话，究竟从哪一句开口。</p>
何容与的沉默，意味着已经决定给杜萦回冷静的时间。杜萦回看到他转头向河水中望去，侧脸的轮廓在河灯映照下犹如静美山峦。</p>
“老何你有没有想问我的事情。”杜萦回找不到突破口。</p>
“有。”何容与说着朝他转来，“我有好多事情想问，但不是现在。”</p>
杜萦回不管他问不问，兀自答道：“我不能走。”</p>
何容与点头：“那便有现在的问题了，为何？”</p>
杜萦回：“兰宫。”</p>
何容与听罢，神情忽而有些凄恻：“荣华，我自然知道你对兰宫……”</p>
“我不能离开他。”杜萦回忙又中断他的话。</p>
何容与笑得伤感：“你看你，急得根本不听完我说话。”</p>
杜萦回确实快要急死了。</p>
他闷了许久，不想再和他争执蒋兰宫的事情，紧迫的对峙宛如一眨眼都慢得仿若隔世，杜萦回觉得自己的心几乎已经停跳。</p>
“老何，你当初去哪了？”杜萦回憋了许久才憋出一个与蒋兰宫无关的问题。</p>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别再打断了。”何容与缓声让自己的话足够清晰，清亮的音色在水面上漾开。</p>
杜萦回答应他，闭口不动。</p>
“我当年和你兵分两路出乘安州之后，不久便遭遇了伏击。”何容与道，“那一战日月堂几乎全军覆没，我也身受重创，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然而阴差阳错之下，堕入深谷反而勉强捡回一条命。可一来我实在动弹不得，二来杳无人迹，无从得知你的消息，便闭关休养，一直未能出山。”</p>
“直到后来得人相助，才知荣华你已……”何容与颔首避过此处，继续道，“但我后来意外被督院发现，带到了无尽洞天。”</p>
杜萦回耐不住要说话：“我知道你见到兰宫了，为何你还要走？”</p>
何容与隐忍片刻，艰难启齿：“荣华，有一件事。你所见这位怀赦天君……”</p>
杜萦回示意他快说。</p>
何容与宁静的面容一时愁眉紧蹙。</p>
“他……不是兰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