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兰宫无心跟他缠斗，撑圆伞盖将伞抛起，伞缘旋转释放灵流，鞭散了封锁在周围的剑风。他当即抽身后退，随行修士已在雪坡布下阵法防御，红衣戴兜帽的供奉连翘也迅速来到身旁。</p>
杜远亭不再穷追，收剑凝望蒋兰宫等人向南折返。</p>
一缕长长的墨发勾在朔风刃上，终似黑烟般扬散在雪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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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川州境内。</p>
月色穿透深林，静卧在杜萦回怀中的小杜忽然醒来。</p>
“天机忙完了？”杜萦回瞧瞧他。</p>
小杜笑笑：“嗯。”</p>
“这回可以泄露了吗？”</p>
小杜从颠簸的弋戎驹背上坐起来，倚着他前胸讲道：“方才带着连翘去迎了迎杜驿，没有提前说来，怕亚父担心。”</p>
“你不说我也担心，下次倒不如说了。”杜萦回叹气，“去迎了迎，如何？”</p>
“只是收拾了一下那只驳兽，对方也知道此时交战不利，没有纠缠。”小杜说，“杀驳兽时，小桃被拖带下去，许是受了点伤。不过听她嗓门还那么亮堂，应无大碍吧。”</p>
杜萦回默了许久，才道：“桃丫头性子就是个虎，收拾她一顿也行。”</p>
蒋兰宫最怕他这样想了半天只给个听似平常的答应。于是好一顿回想自己的话，不知是不是伤到杜灼桃引起他不悦，不由得心虚下来。</p>
先前唐怀之只当他忌惮杜萦回的武力，其实不知蒋兰宫怕的并非如此。</p>
杜萦回对白无谷之惨剧越平静，蒋兰宫越心下难安。</p>
入蜀一路也几乎没有说什么，实在怕哪句不对，拂了逆鳞。</p>
若杜萦回责备、迁怒，乃至要恩断义绝，蒋兰宫都想到了，或许还能稍做些委屈不甘的辩驳。但杜萦回偏偏口上说没怀疑，还总是一副思虑阴沉的模样。</p>
不知如何进退，怎能不叫人心里没底。</p>
蒋兰宫正忐忑不安，忽然感到被杜萦回攥住了手。</p>
“亚父？”小杜询问，此时驮着他们的弋戎驹忽然扬蹄止步，甚是焦躁。</p>
杜萦回拍拍弋戎驹，让小杜不要出声，四下观望了一番。</p>
将离剑寒光入竹，林中影子抖动，小杜也抽出泣血防备。</p>
静静等了一会儿，他和杜萦回一起收回灵剑。</p>
“这一带魔气甚重。”杜萦回护住他，尚不能放心，“刚才过去的，你看是何物？”</p>
“死物无疑。既然它愿意跟着，就看看能跟到何时吧。”小杜说。</p>
杜萦回欠身拂了拂鬃毛，弋戎驹重新跨出四蹄，朝着山崖跃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