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兰宫抬起手颤抖着捧住他面颊，鲜血从割破的掌心蹭上了他的脸。</p>
“我来晚了。”杜萦回语带凄哀。</p>
“差一点点，还不晚。”蒋兰宫微笑着安慰。</p>
杜萦回抱紧他向上飞，蒋兰宫却道：“停下。”</p>
他已经发现杜萦回出了状况。</p>
魔化失控，虽然没有出现崩溃离析，却无法遣散这群聚集来的阴灵。</p>
杜萦回从业障渊出来后，就以这模样拖着百万鬼卒，迢迢千里从西边踏山赶来。</p>
可那经过的都是无人区，若向南走，必定要路过城镇乡村等俗人居住的地段，浓烈的魔气和怨念深重的厉鬼阴灵定会造成灾难。</p>
杜萦回坚持抱着蒋兰宫不放，在这件事上他突然固执得很。</p>
“亚父，你不能去……”蒋兰宫说着又是痛到剜心一般，他竭力调整灵息，取出怀中仅存的几根针往穴位上扎，克制着剧痛运灵召来将离剑握在手中。</p>
杜萦回敏锐地发现了他的用意，一手托着他的身子，一手夺过将离。</p>
“这不是拒绝……”蒋兰宫抓住剑锋，“你先……等一等……”</p>
杜萦回运气在剑，将离发出雪亮的寒光，指向南边设围的营地。</p>
这一剑不知要打穿到什么地方，蒋兰宫咬牙捏诀，两指当即夹住将离剑锋刃。</p>
“醒醒，亚父。”蒋兰宫集中气力于指尖，鲜血在剑气下蒸成飞烟。</p>
灵力钻入剑脊，从刃尖至剑身数寸之长骤然崩成晶莹雪白的碎片，飞散在杜萦回面前。</p>
那股灵流钻进杜萦回脑海，眼中赤红瞬时杀灭。</p>
“兰宫……”杜萦回眼中神光微动。</p>
蒋兰宫听到这个名字此刻愈发地怕，瘫倒在他肩头不应。</p>
杜萦回松手，将离剑坠进魔雾，他两臂抱住蒋兰宫。</p>
“把我放在这儿就好。”蒋兰宫道。</p>
杜萦回搂着他不知道坐在了个什么东西上：“我还控制不住这些鬼，得先去藏一藏。”</p>
“知道了。”</p>
蒋兰宫避过眼神，杜萦回低头在他额上吻过，魔雾涌来将他淹没。</p>
再睁开眼睛，漆黑浓雾已经散去。蒋兰宫坐起身环顾周围，四下皆是坑坑洼洼、寸草不生的荒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