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仙使簇拥在天女身旁，慢慢向画面边际延伸，一概手捧鲜花宝器等虔诚供奉，背对着画面外的观者。</p>
唯有一位仙使立于天女背后，露出一张素净的脸，目光望向身前的天女，手中拿着一杆长长的毛笔。好似一个默默无闻的守护者。</p>
何容与招手让杜远亭随自己来，杜远亭跟他走出正面大窟。</p>
来到旁边的洞窟中，便见到这里竟然也画着天女图，只是这里的天女不是正对，而是飘逸灵动走在前面，身后追随着无数的神仙。</p>
天女的手细糯如柔夷，轻轻向前探着，而在她的前方恭敬牵引着的人，竟是之前壁画里那位执笔的仙使。</p>
杜远亭看得思绪很乱。</p>
何容与继续带他在其他洞窟中穿行，每一间里面都画着那位天女，虽姿态各异，场景不同。她的身边却一定伴随着那位特别的仙使。</p>
这样换谁都猜出来了，那位仙使多半就是绘制壁画之人。</p>
然而山中这么多座窟，仅仅开凿便需要年岁，更何况如此作画，非是技艺精湛的工匠，无以为之。</p>
若是一人之力，凿窟绘景，那该是何等的虔诚与执着。</p>
何容与走下山石长阶，在石窟前停步：“或许曾经的宿星阁，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p>
杜远亭朝下看去：“这要如何查证？”</p>
何容与：“有一个人一定知道。”</p>
杜远亭顺着石阶朝他走来，半途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幽深的洞窟。</p>
“方才来时，远亭曾提及此地山峰状貌奇特。”何容与道，“的确如此，此处曾被诸多仙门列为禁地，将其视为不洁。故，此地素来鲜少有人踏足。我当年游历各方，途径山外也被本地仙门警告，勿要靠近沾染此地污名。”</p>
他叹道：“如今误闯至此，并不丝毫觉得脏污，反而有些感慨情之至纯至真了。”</p>
杜远亭站在他面前：“为何说此地于你我不同？”</p>
何容与道：“因为兰宫于你我而言，与旁人不同。”</p>
杜远亭眼皮一跳，沉默不言。</p>
“你、我，兰宫，我们的身世有些相似之处。”何容与摇扇道，“我虽在宿星阁成长，可本是江流弃婴，被日月堂堂主收养，论及出身，我不过是尘埃。故此我时常想，其他没有和我一样被善者收留的弃子，又是何等命运。”</p>
漫天星辰闪烁，微光点点。</p>
何容与望着星宇，将扇浅扣在胸口：“远亭，其实你怜惜过兰宫。”</p>
杜远亭背影无声。</p>
“你希望他守住底线，不去屈身侍奉荣华，我看得出来。”何容与道，“你也曾相信他守住了，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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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容与说着走向山下，杜远亭站在原地：“这又有何干？”</p>
“远亭想一想。”何容与回头望着他，“你的南征为什么，现在可否能想明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