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阳督突然反了,紧挨着的乘安督又如晴天霹雳一般。</p>
虽也不是没有一点预兆,甚至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可殷才善此时还是觉得自己摊上了个了不得的大事儿。</p>
尤其是面对现在手头逮到的这个人。</p>
“慕容……”</p>
殷才善拄着个膝盖佝偻着背,觑起一双三角眼紧盯牢笼中的那人。</p>
笼子里的人听到他的声音微微撇嘴龇牙,满含鲜血的笑容格外渗人。</p>
这不是一般的监牢,还真就是个笼子,掉在天顶上,离地两丈高。</p>
“殷能,咱俩好久没见了。”慕修颜笑嘻嘻地把脸凑到笼子边。</p>
殷才善眯了眯眼睛:“算不得太久,上次君上召集八州督主,咱们才见过一面,说来离现在还没半年,你可以不假装那么想我。”</p>
慕修颜低头吐出一口血,收回虚假而恐怖的笑容:“黄鼠狼还是那只黄鼠狼,我还以为你这些年退步了。”</p>
“我挺想听你说说,到底这些时候都发生了点什么。”殷才善皱眉,本来就小的眼睛几乎要消失在褶皱里,“何容与的那封书信是你伪造的吧,你哪儿弄来的那种东西?”</p>
“这还用说?”慕修颜抓着笼子煞有介事地盯着他,“全是——我编的。”</p>
殷才善往后躲了躲。</p>
慕修颜松开笼子抹抹脸上的脏污,把手塞进嘴里检查自己还剩几颗牙。</p>
“我现在还活着,证明你还没把抓到我的事告诉君上。”他检查完牙齿后揉揉近乎脱臼的下巴,“怎么,你也想跟着别子真造反?”</p>
“哼。”殷才善冷笑,“别当我不知道君上的打算,这次别子真的事儿怕不是他算计好的,借杜驿挑起来,好把那些不老实的门派一网打尽。过年了,扫扫门庭不是常事儿?”</p>
慕修颜晃荡着笼子:“倒是瞒不过你这条老黄鼠狼。”</p>
殷才善看着荡来荡去的笼子,总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p>
“慕容,你最好看清楚形势。”殷才善道,“你现在名义上可不是镇远督主,而是叛逃的逆贼。沈鹤钦现在八州找你,见了他你可就没这么舒服的地方呆了。”</p>
慕修颜照旧把笼子晃得起劲儿。</p>
“既然殷督主对我这么好,那我就告诉你点内情。”他说着忽然一扯笼子,运气停下。</p>
殷才善警惕万分,额上微微有些汗珠。</p>
“听好了。”慕修颜靠着笼子道,“从当初白无谷我‘叛逃’开始,一切就都在君上的安排之下。”</p>